加拿大国宝级畅销书作家米莉安?泰维兹以她令人难以抵御的激情、欢笑与心痛交织的叙述,带给我们一个关于姐妹俩用爱点亮生活的迷人故事。入选《纽约时报》2015节日礼物指南。上榜《波士顿环球报》年度*小说。入围《新共和周刊》年度*小说。 本书简介: 《尤兰蒂的小忧愁》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关于姐妹情的故事。艾弗瑞达和尤兰蒂是一对在俄裔门诺教家庭长大的女孩儿。姐姐艾弗具有非凡的音乐天赋,成年后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但却在人到中年后患上精神疾病,一心求死;妹妹尤兰蒂深爱着看似离经叛道的艾弗,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姐姐自杀。故事虽然最终以艾弗的死亡和尤兰蒂的妥协结尾,但其中穿插的姐妹俩以及他们的家庭对世俗的反抗,还有亲人、朋友之间的爱,甚至是每个角色所遭遇的不同困境,都让读者在书中人物的欢笑和眼泪中感动至深。 作者简介: 米莉安?泰维兹(1964—),生于加拿大马尼托巴省斯坦巴赫小镇的一个门诺教家庭,现为加拿大最著名的畅销书作家,其作品《我的幸运之夏》《有教养的男孩》《复杂的善意》《像托劳多玛斯一样飞翔》《艾玛?沃斯》以及《尤兰蒂的小忧愁》荣获多项文学大奖。我近日才读了《尤兰蒂的小忧伤》,并爱上了米莉安?泰维兹的作品。这部小说表现出对思想和心灵中那黑暗荒原的毫不畏惧——鉴于故事很大程度上围绕着一场自杀展开——它甚至变得相当有趣。对我而言,它非常富有生气。——《沙龙》杂志既有趣,又让人心碎。这部半自传体小说是我今年读到的最具有勇气的书。——《密尔沃基新闻哨兵报》米莉安?泰维兹的这锅美烩,将才智、眼泪、欢笑揉成一份带魔力的不老药,似乎道尽了生命的真谛。——《华盛顿邮报》那次露营事故后不久,埃弗便弄来了红色油漆,在镇上到处画她的标记。教皇(即首席门诺教长老)找上门来(他更愿意称之为拜访)。教皇有时候会将自己形容成牛仔,把他的拜访形容成“修理篱笆”。可他更像是在突袭。他会在周六带着一堆人突然现身,每个人都乘坐一辆黑色硬壳汽车。他们从不会共乘一辆车,否则的话,当十三四个打扮相似的男人从一辆车里跌跌撞撞地爬出来时,也就再无威慑感可言了。我和父亲望向窗外,看着他们把车停在我家门前,排成一队缓步向我们走来。母亲正在厨房内洗盘子。她知道这些人要登门,却故意不理他们,将他们的“拜访”当作一场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困扰的小麻烦(正是这个教皇当年指责母亲行事奢靡,认为她的婚纱太过宽大,裙摆过于奢华。“我要怎样叫停这种浪费行为呢?”他曾如是说)。我的姐姐待在房间某个地方,可能正忙着试她的黑豹装,可能在用两片土豆夹着耳垂给耳朵打洞,用酒精擦耳朵,或是盯着柠檬树看呢。父亲把这些人请进了屋。他们都坐在客厅里,要么盯着地板,要么偶尔看看对方。父亲孤零零地站在房子中央,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眼神中满是慌张,像是一场躲避球游戏里最后的幸存者。母亲本应该立即从厨房内赶出来,热情而慌乱地为男人们准备茶、咖啡、精选的门诺派糕点。可母亲仍然待在厨房里,将碗碟弄得叮当作响,带着强烈的漠不关心吹着口哨,迫使父亲不得不独自战斗。他们曾经对这个问题有过争执。“杰克,”母亲说,“那些人再来的时候你就推说自己不方便。他们没资格不由分说地闯进我们家。”父亲说他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当母亲提出替父亲出马时,父亲恳求她不要这样做,最后她只得答应自己不会出现在那些人附近,就算那帮人挖空心思想要将我们家钉上十字架。教皇和他的随从们此次突然造访是因为埃弗,他们得知埃弗打算上大学修习音乐。埃弗只有十五岁,可这帮权威人士听了别人的告密,认为埃弗“轻率地透露出想要离开集体的渴望感”。这些权威人士同样对高等教育抱有愤怒的怀疑——尤其是女孩接受高等教育这件事。对于这些男人而言,一个接受了教育的女孩就是头号公敌。“她会接触到不同的思想。”客厅内的一个男人对父亲说。父亲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用无限向往的眼神望着厨房的方向。厨房内,母亲愤怒地用洗碗巾驱赶苍蝇,将嫩牛肉捣成肉酱。我坐在让人浑身发痒的沙发上,安静地待在父亲身旁,努力吸收母亲口中的“蔑视的香水”。我听见母亲唤我的名字,于是来到厨房。母亲坐在餐台边,她摇晃着双腿,直接饮用塑料水壶中的苹果汁。“埃弗在哪里?”母亲问。我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蹦到母亲身边,她把那壶苹果汁递给我。我们听见客厅内传来的低语,夹杂着英语和低地德语。低地德语是东村的所有老人都会说的一种中世纪的语言(我的名字在低地德语中念作“雅各布·梵·瑞森的尤兰蒂”,母亲用门诺低地德语做自我介绍时,她会说“我是雅各布·梵·瑞森”)。一两分钟后,我们的耳边传来拉赫玛尼诺夫的《序曲G小调23协奏曲》。前门一旁的客房内摆放着一架钢琴,埃弗当时正在客房内——她那时候几乎成天待在那里。男人们停止了交谈。音乐声越来越响。这是埃弗最爱的选段,这也许就是她的秘密革命。她学习钢琴已有两年,来自温尼伯市的音乐学校老师每隔一周都会开车到我家授课。我和爸妈能听出每一首曲子里的细微差别,体会其中蕴含的痛苦与欢喜,听到埃弗狂乱的内心独白。埃弗曾对我们形容过这些。从严格意义上说,我们的镇里其实不允许钢琴的出现,它会让人回忆起沙龙、非法经营的酒吧和放肆的欢乐。尽管如此,爸爸妈妈仍偷偷摸摸地将一架钢琴运进屋。城里的医生认为,为了抑制埃弗的“野性”,我们应该为她过于充沛的精力提供一个有创造性的宣泄口。“野性”这个词预示着不详。在这个严肃恭顺的群体中,变得“野性”真可以算得上是最糟糕的事了。这钢琴在我们家藏了几年,每逢有长者来访,我们总要用床单或麻布袋匆匆地把它罩住。我的爸爸妈妈逐渐爱上了听埃弗弹钢琴的感觉,甚至偶尔会提出自己想听的曲子,比如《月亮河》《爱尔兰之眼在微笑》。长者们最终发现我们在屋子里藏了一架钢琴,当然了,他们还对此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部分讨论持续了三到六个月。父亲决定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责任,自愿被放逐出教会。然而听到这个决定后,长者们决定就此作罢(当受害者自找惩罚时,惩罚也就没了乐趣),只要求我的父母监管好埃弗,确保她只把钢琴看作为服务于上帝的乐器就好。母亲开始边哼歌边摇晃身体。客厅内的男人们一言不发,仿佛受到了责难。埃弗的音乐声更急更响,越来越响。鸟儿们停止了歌唱,纷纷飞向厨房,撞在玻璃窗上。那一刻的空气都静止了。在这高速旋转的世界里,埃弗便是这世界的中心,那一刻,她掌控了自己的人生。这是她首次以“成年女人”的身份登场,不过那时的我们尚不知道,未来的埃弗还将成为世界知名的音乐家。我总认为在那一刻,客厅内的男人们已看清楚埃弗不可能留下,埃弗展现出那么强烈的激情和骚动,把她强留在东村无异于将她系在柱子上烧死或是将她活埋。埃弗正是在那一刻离开了我们。我的父亲也在那一刻失去了一切:长者们的认可,他在家庭中的权威,还有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成了自由人,从此变得危险。一曲终了,我们听见客房内传来钢琴盖合上的声音和钢琴凳在油毡毯上挪动的声音。埃弗走进厨房,将我递去的一罐苹果汁一饮而尽,把罐子扔进垃圾桶。她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手掌,感叹自己终于搞定了一切。我们母女三人站在厨房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们井然有序地陆续离开我们的屋子。我们听见前门被轻轻合上,那帮人发动引擎,从这条街消失。我们本以为父亲会来厨房,可他转身进了书房。我至今仍不确定埃弗当时是否知道客厅里有人,知道教皇和长者们来了我们家。她选在那特定的时候弹奏拉赫玛尼诺夫充满激情的选段是否只是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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