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流浪途中的玫瑰》是作者宗崇茂近年来写作散文的精品合集。文章记述了作者从平原漂泊到高原,从异乡又回到故乡,他的人生饱尝冷暖,跌宕起伏。 他用简洁而细腻生动、冷静却触手可烫的文字,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又一个鲜活而平凡的人物形象。他用他的人生阅历告诉我们:生活就像玫瑰,苦难就像那玫瑰上的刺,因为芬芳,我们可以原谅所有的刺…… 目录: 第一辑海拔4200米上的人生仁青宽卓日加草原邻居老高原“大老王”拉煤人他们代写情书“曹铁矿”在黑暗中喝酒的两个男人饿“狼”传说翻车记我从草原来一个女子的死荒凉大漠中的一棵绿色小树那陵格勒之沙告别那陵格勒第二辑烛光照耀草原祁连路七十六号与一只黑狗的相望柴达木三日烛光草原江仓之冬雪无言人鼠恩怨江仓之狼多吉家的牦牛洗澡的故事对手悄悄铺一条回家的路攀着月光的藤蔓面对雪山,大声呼喊带着钥匙去流浪沙漠里开什么花我的纸包着我的火碎裂的冰块帐篷里的美女第三辑宗格庄物事故园乱拍另一座村庄老去的家父亲的碗天堂里不用拐杖驼二爷草人人宗格庄:春天物事第四辑平凡的奇迹湿的瓦一只皱苹果南门桥唱戏的那个人挖地者的春天在敬老院血性陪存良回到一段青春岁月秘方春天病札月光漂白的草原第五辑享受“阔大而无时间”的生活深山苗寨镇远的斑斓之夜蝴蝶事件旅途中,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凤凰,凤凰佳木斯的早晨和一位老者抚远的夜晚与日出呼玛:偶然之地的偶遇之缘写给莫涅依尔·夏韧北极村流水账把地狱留给身体,把天堂赐予眼睛拉萨的面孔绛红·雪白·金黄·爱神高处的纳木错低处的香巴拉仁青宽卓洁白整齐的牙齿当然好看,但藏人说,若镶上金子或银子,才是最好看的。 这是藏地的传统与习俗。仁青宽卓的几颗牙齿就镶了金子。她是日加的妻子,乌黑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在这一带草原上是出了名的美人。 二十一岁的宽卓嫁给三十一岁的日加已有六个年头。据说,在一次锅庄舞大会上,宽卓动听的歌喉征服了野马一样的日加。 每天早晨,当草原上的一切还在沉睡之中,仁青宽卓就已起身,先是挤满两大桶奶,然后再把刚刚撒下的还冒着热气的牦牛粪收集到一起,以便晒干后当做柴火用。晚上,日加领着吃饱了的牛羊...仁青宽卓洁白整齐的牙齿当然好看,但藏人说,若镶上金子或银子,才是最好看的。 这是藏地的传统与习俗。仁青宽卓的几颗牙齿就镶了金子。她是日加的妻子,乌黑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在这一带草原上是出了名的美人。 二十一岁的宽卓嫁给三十一岁的日加已有六个年头。据说,在一次锅庄舞大会上,宽卓动听的歌喉征服了野马一样的日加。 每天早晨,当草原上的一切还在沉睡之中,仁青宽卓就已起身,先是挤满两大桶奶,然后再把刚刚撒下的还冒着热气的牦牛粪收集到一起,以便晒干后当做柴火用。晚上,日加领着吃饱了的牛羊回来,就把牛羊交给了仁青宽卓,由她一一归拢,用绳子圈好。 仁青宽卓家的帐篷就在我们工地不远处。因此,有时她打完了酥油,或是到很远的山脚下背水时,都会路过工地,充满新奇地到处转悠,但我们却从未听到她说过一句话。当着仁青宽卓的面,我曾和日加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她在一旁默不作声。后来,我与日加成为好朋友,每次到她家喝茶喝酒时,她仍旧只是低头忙碌着。我想,也许只有在这天寒地冻的高原上,才会造就出如此安静的女子吧。 但日子一久,我不免感到疑问:“她不会说汉话吗?她的公公和丈夫的汉话讲得很棒啊。”于是,她再来时,我就开始尝试着逗她说话。她只是无声地笑,大眼睛盯着我们。也许是禁不住我们的死磨硬缠,有一天,她的嘴里终于蹦出了三个字:“听、不、懂。”哦,听不懂?转念一想,却更是糊涂:“这三个汉字咋说得如此顺溜?难道她只会说这三个字?”就继续追问,她仍是摇头:“听、不、懂。”那一次,下了一夜的大雪。我们尚未起身,隐约从雪地上传来缥缈的歌声。草原上没有电,谁在放碟片?歌声越发清越嘹亮了起来,小戴掀开帐篷的门帘,大声叫道:“快来啊,快来啊,宽卓在唱歌呢!”我条件反射似的一骨碌爬了起来,套上大衣跑出帐篷。只见仁青宽卓抄着双手,正从我们搭建的房子中一间一间走过,边看边唱。几乎同时,她也瞥见了我,歌声立刻停止。我向她拼命挥手,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请她继续唱下去,但她却像一只受惊的狍子,迅速朝自家的帐篷跑去……又有那么一次,她在阳光下教自己三岁的儿子高贝跳舞,被我们其中的一个看见并大声嚷了起来。舞蹈立刻停止。我们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看到宽卓唱歌跳舞,再也不惊动她了,真是断了自己的耳福与眼福!”那天下午,突然而至的暴风雪使我们不得不停下手头的活。又冷又无聊的我们钻进了宽卓家的帐篷。 只有宽卓和儿子在家。她给我们让了座,又开始在燃着干牛粪的炉火上为我们热酥油茶,给每人倒上一碗。我们的手脚慢慢暖和起来。男主人不在,一时竟不知如何与宽卓打开话题,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还未听她说过几句话呢。突然想起那天早晨她一人唱歌的情景,听她唱一支完整的藏歌或是跳一支锅庄,几乎成了我们每个人心中一个固执的愿望。 我们便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但请求了半天她就是不肯。大伙儿铁了心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继续恳求着,她终于用手指指自己的脸,说:“一个人,羞,羞。 ”我们说:“你那天不是一个人唱得挺好吗?哪怕唱几句也行。”她站起身,像是为我们的诚恳所动,但旋即又坐了下去,说:“你们听不懂,你们听不懂。 ”说完,无论我们再怎么样“花言巧语”或苦口婆心地请求,她就是不肯抬头。脸上,映着两朵格桑花一样的红。P3-5收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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