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周作人是鲁迅先生的弟弟,他是一但备受争议文学家。其散文韵味十足,属于“耐看”的一类。在当时,周作人声名远远高于同时代的其他作家,育不少评论家认为,周作人的文学成就要高于鲁迅。他将思想家的意绪和艺术家的灵感汇于一身,以小品文的面目出现,叙天下经纬,议红尘旧事,形成独立的文风。《时光阡陌你一直未曾走远(精)/民国大师经典书系》一书精选了周作人的《初恋》等精美散文,篇篇精到,让读书观宇之你我,随其恬淡之语感、其情调之线,在枯燥的文学和历史中,找寻一点点光亮。 目录: 初恋女人的禁忌风的话志摩纪念喝茶谈酒再论吃茶关于苦茶买墨小记谈养鸟谈娱乐灯下读书论爱竹南北的点心故乡的野菜苍蝇苦雨金鱼虱子两株树苋菜梗水里的东西关于蝙蝠村里的戏班子鬼的生长谈油炸鬼北平的春天关于雷公谈鬼论结缘豆赋得猫谈混堂谈关公①卖糖禹迹寺上坟船缘日撒豆中秋的月亮雨的感想蚯蚓萤火东昌坊故事秋虫的鸣声蓑衣虫爆竹泥孩儿鬼与清规戒律不倒翁羊肝饼窝窝头的历史水乡怀旧麟凤龟龙鬼念佛猫打架鸟声我们的敌人死之默想上下身抱犊谷通信黑背心吃烈士萨满教的礼教思想死法哑吧礼赞北沟沿通信吃菜读戒律刘香女梦想之一北大的支路西山小品初恋那时我十四岁,她大约是十三岁吧。我跟着祖父的妾宋姨太太寄寓在杭州的花牌楼,间壁住着一家姚姓,她便是那家的女儿,她本姓杨,住在清波门头,大约因为行三,人家都称她作三姑娘。姚家老夫妇没有子女,便认她做干女儿,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住在他们家里,宋姨太太和远邻的羊肉店石家的媳妇虽然很说得来,与姚宅的老妇却感情很坏,彼此都不交口,但是三姑娘并不管这些事,仍旧推进门来游嬉。她大抵先到楼上去,同宋姨太太搭讪一回,随后走下楼来,站在我同仆人阮升公用的一张板桌旁边,抱着名叫“三花”的一只大猫,看我映写陆润庠的木刻的字帖。 ...初恋那时我十四岁,她大约是十三岁吧。我跟着祖父的妾宋姨太太寄寓在杭州的花牌楼,间壁住着一家姚姓,她便是那家的女儿,她本姓杨,住在清波门头,大约因为行三,人家都称她作三姑娘。姚家老夫妇没有子女,便认她做干女儿,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住在他们家里,宋姨太太和远邻的羊肉店石家的媳妇虽然很说得来,与姚宅的老妇却感情很坏,彼此都不交口,但是三姑娘并不管这些事,仍旧推进门来游嬉。她大抵先到楼上去,同宋姨太太搭讪一回,随后走下楼来,站在我同仆人阮升公用的一张板桌旁边,抱着名叫“三花”的一只大猫,看我映写陆润庠的木刻的字帖。 我不曾和她谈过一句话,也不曾仔细的看过她的面貌与姿态。大约我在那时已经很是近视,但是还有一层缘故,虽然非意识的对于她很是感到亲近,一面却似乎为她的光辉所掩,开不起眼来去端详她了。在此刻回想起来,仿佛是一个尖面庞,乌眼睛,瘦小身材,而且有尖小的脚的少女,并没有什么殊胜的地方,但在我的性的生活里总是第一个人,使我于自己以外感到对于别人的爱着,引起我没有明了的性之概念的对于异性的恋慕的第一个人了。 我在那时候当然是“丑小鸭”,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最终不以此而减灭我的热情。每逢她抱着猫来看我写字,我便不自觉的振作起来,用了平常所无的努力去映写,感着一种无所希求的迷蒙的喜乐。并不问她是否爱我,或者也还不知道自己是爱着她,总之对于她的存在感到亲近喜悦,并且愿为她有所尽力,这是当时实在的心情,也是她所给我的赐物了。在她是怎样不能知道,自己的情绪大约只是淡淡的一种恋慕,始终没有想到男女关系的问题。有一天晚上,宋姨太太忽然又发表对于姚姓的憎恨,末了说道:“阿三那小东西,也不是好货,将来总要流落到拱辰桥去做婊子的。”我不很明白做婊子这些是什么事情,但当时听了心里想道:“她如果真是流落做了,我必定去救她出来。”大半年的光阴这样的消费过了。到了七八月里因为母亲生病,我便离开杭州回家去了。一个月以后,阮升告假回去,顺便到我家里,说起花牌楼的事情,说道:“杨家的三姑娘患霍乱死了。”我那时也很觉得不快,想象她的悲惨的死相,但同时却又似乎很是安静,仿佛心里有一块大石头已经放下了。①(①周作人并没有忘记杨三姑,直至1946年至1947年间,还在南京老虎桥监狱里写诗怀念,诗云:“吾怀花牌楼,难忘诸妇女。……隔壁姚氏妪,土著操杭语……留得干女儿,盈盈十四五。家住清波门,随意自来去。天时入夏秋,恶疾猛如虎。婉娈杨三姑,一日归黄土……”(《知堂杂诗抄·丙戊丁亥杂诗·花牌楼》。)十一年九月(选自《雨天的书》)(P001-003)收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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