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作序,也斯、马家辉、汤祯兆、吕大乐等众多文化界名人鼎力推崇!本书是一本时文性读书随笔。作者通过读本随感评论的形式,大至社会政治改革、经济、文化、历史、国际关系,小至时尚、娱乐、体育、人际关系,以个人独特的观察视角,作出观点鲜明的独立评判,援古及今,针砭时弊,话题丰富,语言犀利,结构精悍,举例生动,有较强的可读性。 作者简介: 叶辉,原名叶德辉,笔名有叶彤、方川介、鲸鲸等。早于20世纪60年代投身新诗、散文、小说、文学评论和文化研究写作。1972年任职体育记者,先后在各大报社任编辑、总编辑及社长等职。著有《水在瓶》《浮城后记》《书写浮城》《新诗地图私绘本》《烟迷你的眼》《吃遍人间烟火》等。历任文学双年奖、中文文学创作奖、大学文学奖、城市文学奖、青年文学奖评审委员,现为岭南大学人文学科研究中心顾问、浸会大学宗教哲学系顾问。 目录: 序一读书何以有用梁文道 序二读书的人,不读书的城严飞 1天气真的改变了历史? 2新三国时代的诞生 3活在谣言充斥的时代 4收入是一连串的事件 5奥运背后微笑的诸神 6战争隐喻与民族英雄 7与种族主义的幽灵同在 8欧洲杯:借来的破壶 9建筑之“负”与建筑之“恶” 10一件T恤就是一种态度 11蝙蝠侠:疯狂的保守主义者 12蝙蝠侠的超级敌人 13英超:繁花满眼的烂摊子序一读书何以有用梁文道 序二读书的人,不读书的城严飞 1天气真的改变了历史? 2新三国时代的诞生 3活在谣言充斥的时代 4收入是一连串的事件 5奥运背后微笑的诸神 6战争隐喻与民族英雄 7与种族主义的幽灵同在 8欧洲杯:借来的破壶 9建筑之“负”与建筑之“恶” 10一件T恤就是一种态度 11蝙蝠侠:疯狂的保守主义者 12蝙蝠侠的超级敌人 13英超:繁花满眼的烂摊子 14大气电波的战争 15还我街道与骑劫公园 16基建和建筑的想象 17处长先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181968年5月的革命想象 19街头艺术与迪斯尼化社会 20《溏心风暴》与“善恶对立寓言” 21左派的吊诡:“他性”的政治 22再见,龙剑飞 23狂欢之后我们做些什么? 24如果昆曲和粤曲也有一个巴伐洛堤 25哀伤的九月 26罗志华的“一人战争” 27用眼睛聆听小飞侠的尖叫 28林尚义的几个凝镜 29梁羽生去矣,一个世代去矣! 30牛的反抗就是人的反抗 31拷问印度,也拷问世界 32座头鲸与无比敌 33客厅战争谁主浮沉 34军队有枪,只为屠杀平民? 35当军阀尊称昂山素季为姑姑 36腐败的不是权力而是恐惧 37亚洲解殖强人的女儿们 38你创造了夜,我制作了灯 39不情愿的宗教激进主义者 40普京如何成为美国总统 41莱辛?共产党?《此时?此刻》 42莱辛与猫:猫的一生就是人的一生 43风灾的梦魇,南方的黑人 44为什么要“清一色”国籍? 45放屁艺术家 46启蒙之书 后记带一本书到西九龙马家辉 一位作家到了某个年龄和阶段,几乎一定会写一本谈书论书评书的书,只因他自己曾经深深受益于书,启蒙过,感动过,他对书本有着深深的“亏欠”。所以,写这样的一本书,等于还债,把曾经亏欠的掏出来、交回来,让其他人也有机会因之受益、启蒙和感动。《书到用时》,就是这样的一本书。 汤祯兆 叶辉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民间学者宗师,我从不担心书到用时方恨少,只忧虑人到无求懒提笔──幸好叶辉从来没有离弃我们。 吕大乐 深深感受到叶辉那种尝试跟读者对话,与他们同步讨论和分析一些社会现象、热门话题的态度。究竟他在评书?还是评事?又或者两者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过境迁却仍觉他的分析有所启发,细心咀嚼,依然滋味。想象自己正出席一场婚礼或晚宴,大家聊得非常起劲,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彼此讥讽却又有所保留,然而还是看得出在暗中较劲。接着话锋一转,开始聊到——书。你很清楚,这是个契机,若不是令人刮目相看,就会当众出糗。这会是个危机还是转机? 序一.读书何以有用 梁文道 为了显示读书有用,我们这群香港爱书人无所不用其极。例如办读书杂志,每期专题都要尽量配合社会趋势和流行话题。地震来了,想也不用想,当然得做和灾难有关的题目,介绍些有关灾难的必读巨作,好让大家发现原来连天灾这么厉害也逃不出书的手掌心。 这种介绍书的文章有点像现在香港中学生很流行的通识育功课,总是照时事填充一份很“多角度思考”很有内容的报告出来。一弄不好,所谓的“多角度思考”其实就是一堆观点和数据的罗列;而那些观点和资料,不消说,全部来自互联网。如果有机会看这些功课,你大概会以为学生全在互相抄袭,因为里头引用的数据都很像。其实不是的,这只是懒惰的结果。我们在Google搜索一个关键词,头两页出现的网页链接就是功课“多元”观点的来源了。 更常见的问题出在这些功课的结构上。一篇东西有不同甚至彼此矛盾的论点不一定就能显示你懂得“多角度思考”,假如没有一套逻辑清晰的架构安放它们的话;这便只能叫做混乱,或者“短路”。同样的道理,材料再五花八门,假如不知简繁轻重,看到什么就丢什么进去,那就叫做垃圾堆填,而不是信息完备。 台湾出版奇才詹宏志纵跨纸媒网络两世代,他当然喜欢而且擅用互联网时代带来的无限知识宝库,但是处理如斯庞大信息量的方法与能力,他得承认还是来自阅读。读书和上网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自成架构,每一本书的有限恰恰就是一套结构的显现。在网上搜寻古罗马的材料,可以是趟漫无边际的追逐;在一本罗马史书中得到的,则是行程有始有终,景点也布置得站站分明的旅行。我甚至以为,一个经过充分阅读训练的人,就算上网搜集资料也能分外地得心应手。 这或许是老一辈人的想法。尤其干传媒这行,真得有三头六臂的功夫,遇到任何事件,都要即刻为它联想出各式各样的关联,使之立体,让它丰满。所以香港有不少传媒前辈都是深藏不露的杂学家,平常写报道下标题看似风平浪静,肚子里的墨水却如海潮汹涌。而叶辉正是这等人物,三十多年来从体育记者做到报社社长;细致的专访,耸动的头条,他都优而为之。另一方面,他又分裂出好几个笔名,写诗,写散文,写小说,办文化刊物,而且提携后进,成为香港文坛年轻人心目中的大长老。许多文艺青年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畅销大报的社长到底是怎样在审理完杀人放火的消息之后,又回到家中平心静气地埋首攻读齐泽克;又如何可能在夜半为艺人裸照配上香艳刺激的标题之后,复于清晨吟诗一首以和他心爱的保罗·策兰?这简直就像机器猫小叮当在两个世界中间开了一扇任意门。 这部《书到用时》或许就是答案了。卸下传媒主管工作的重担,如今叶辉每周只在报纸上写一篇书话,非常完整地把他传媒人和读书人的身份结合呈现。电影《蝙蝠侠》来港取景,北京奥运风波,贝·布托被人暗杀,这等报刊上的头等大事都成了他展露学问的机会,让你知道事事有来历。就像一个少不更事的青年和一位见多识广的前辈在广式茶楼饮早茶翻报纸似的,你才兴奋地读出一条惊天大消息,他就接了过来条分缕析、引经据典,冷冷地把你的一句感慨变成一篇真正“多角度”思考的时事分析,仿佛世间万事尽在老夫计中。叶辉这派头,实是香港前辈文人的小传统。多少世外高人平日隐姓埋名,表面上只不过是这腥风血雨的传媒江湖中的小角头,什么“巨鲸帮”帮主“五毒教”教主,自命名门正派的少年才俊多半要瞧他不起,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后山扫地僧正是眼下此人。 尽管如此,每个人处理信息的方式都还带着点个性。由于我也喜欢这种“读书有用”的路数,喜欢在评析时事的时候夹带书介,在推荐书籍的时候以潮流话题为引,所以我便特别关心叶辉的招数门径。以前一篇篇发在报端还没仔细注意,如今一口气全书读毕,我才发现叶辉果然是个诗人。同样是借时事引介书籍,他的思路特别跳跃。例如讲股市的疯狂,换作是我,自是一板一眼地谈些讨论市场逻辑的心理学论著;而叶辉却想到了疾病,用两本揭发现代医药产业真面目的书间接折射出股民的迷信心理。这已不只是博学,更是想象力的驰骋,叶辉说到底骨子里是个文学人,就算接收外在环境的刺激也有别样感官,即便消化信息也有另一副肠胃。看《书到用时》,我看到的便是一套容纳讯息整理观念的有趣框架。如果青年学子想学好“通识教育”,最好别只沉溺于网络搜索,而且得在阅读中养成这种能替万物命名能为趋势定向的框架。 序二.读书的人,不读书的城 严飞 这本书的内容绝对上乘。叶辉在香港有“民间学者宗师”、“文化界北野武”之美誉,可见真功夫的到家。这是一位会因为法国哲学家波德里亚逝世而推掉与友人的饭局,选择在家独自沉重思索的读书人,无疑,这样的读书人在香港是作为一种异类存在的,所以他们的阅读经验更显珍贵。 书到用时当为用,书的理想归宿是得其所用。在这本书里,叶辉从自己广博的阅读生涯里挑选出了诸多书籍,并以这些书籍为背景,去讨论各项时事议题。从严肃的政治话题,例如缅甸的袈裟革命、巴基斯坦流亡女总理贝·布托的被暗杀,再到严肃的人文思想话题,例如左派的诞生与消亡、摄影的记忆与象征,以至香港本土热话的电视剧《溏心风暴》、蝙蝠侠来港、天水围的贫穷经济学等市井民生,叶辉总能顺手拈来,通过援引大量自己熟读过的书籍,或者作为论据,或者作为案例,透过事件予人的本相,去探讨内里的真意。青文书屋老板罗志华葬身书堆的悲剧,叶辉搬出捷克作家赫拉巴尔(BohumilHrabal)的代表作《过于喧嚣的孤独》(TooLoudASolitude)来暗讽香港的现实:喧嚣的是机器一样的世界,孤独的是废纸一样的人和书。蝙蝠侠在香港的风靡,叶辉看到的却是思想家齐泽克所提出的“普遍性三层次”:全球化的普遍性之下,资本形式与1.天气真的改变了历史?国族的关系,不一定是强制的压迫,也可能是某种自我殖民化,是对文化平等革命的普遍需求。 书到用时当为用的第二层意思:读书人要学以致用。读书虽然出于个人爱好,“学问只在自修”,读书人也好讲究一个读书人的傲慢之气和独有的姿态感,但是倘若与寻常社会生活相脱离,关起门来独自2007年以来,世界各地接连爆发多场特大天灾,由2008年初的品评,则未免有些敝帚自珍小家子气。满腹经纶,不必然说需要拯中国雪灾到稍后的缅甸的风灾,近日本港及华南的雨灾,乃至世界各世济民,但至少应该有能承担和公众相呼应的勇气,通过个人的思考地的旱灾和洪灾,人命伤亡惨重,这些天气惹的祸还没有包括地震和 火山爆发,愈来愈多气象学家倾向于认同,特大天灾的主要成因是和阅读轨迹,带动整个社会的思考和讨论,甚至因此可以培养出哪怕“反圣婴”*紧接着“圣婴”**出现。 是一点点普通大众对于精神世界的探索(这正是香港极度缺失的)。1997年出现“超级圣婴”,1998年到2000年持续出现“反圣婴”,这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言:“文章在刊物发表,便是供公众阅读的‘响这种全球化天气现象在过去并不多见,有人危言耸听:圣婴与反圣应’。不一定要树立什么读书人的形象和权威。”婴持续现象是世纪末现象,预示着第六次物种大灭绝即将来临。美 只是这两点,在“娱乐至死”(作者语)的香港,在这座不读书的城市中,显得多么的冷清与落寞,知音寥寥,书到用时,弦断无人听。 新三国时代的诞生 英国《每日电讯报》2008年4月中旬发表了马尔科姆·摩尔(MalcolmMoore)的署名文章,题为“中国——世界的新统治者”(China:theNewRulersoftheWorld),说邓小平这位现代中国工程师曾警告继任者要保持头脑冷静,保持低调。但“随着奥运将至,中国在世界舞台上前所未有的高调,有关中国如何改变世界的信息突然狂热起来,出版商无法自控”——他这篇文章是带有政治评论性质的书评,讨论两本跟中国崛兴相关的专著。 第一本是《经济学人》(TheEconomist)前主编埃莫特的新书《对手:中印日三国角力如何塑造我们的未来十年》(Rivals:HowthePowerStrugglebetweenChina,IndiaandJapanWillShapeOurNextDecade),第二本则是印度裔美国外交学者简纳(ParagKhanna)的《第二世界:世界新秩序下的帝国和影响力》(TheSecondWorld:EmpiresandInfluenceintheNewGlobalOrder)。 亚洲三国与世界三国 马尔科姆·摩尔指出:埃莫特这位日本国情专家特别关注日本与中国、印度的关系,并提出一种令人向往的可能性——“生机勃勃的商品、服务和资本单一市场延伸,从东京到德黑兰,无处不在”,然而,《对手》一书指出亚洲“微笑外交”背后的“三国演义”,这种经济和政治上的角力可能破坏三国之间的共同成就。这是亚洲范围内的“新三国志”。马尔科姆·摩尔又指出,简纳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得出一个论点:世界正分裂成三个帝国——美国、欧盟和中国;欧盟扩张必须面对自我更新的问题,因为新成员担心会变成欧盟的遥远边界。亚洲国家倒是不怎么视中国为威胁,因为中国崛起正好给友好国家创造了空前的经济机遇。研究员简纳是智囊机构“新美国基金会”的研究员,他2008年1月在《纽约时报》发表一篇题为“告别霸权”(WavingGoodbyetoHegemony)的文章,直指美国霸权的没落已成既定事实。他指出,无论谁成为美国下任总统,都无法阻止美国霸权的衰退,欧盟与中国相继崛起,将与美国鼎足而立,这就形成了世界范围内的“新三国时代”(TheNewBigThree)。这篇文章很明显是为《第二世界》这本新书做好热身准备。简纳在文中毫不含糊地指出:以美国为中心的单一世界秩序可能在十年后便正式落幕,踏入21世纪,世界出现新格局——中国和欧洲崛起,导致美国霸权的“单极世界”瓦解,正逐渐演变成“三极世界”。美国、欧盟与中国这“新三国”势必相互牵制,吸纳“第二世界”国家——中国的影响力在拉丁美洲国家如巴西、委内瑞拉迅速扩大,而印度、泰国、越南、俄罗斯、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则向欧盟靠拢。据简纳分析,欧盟魅力在于它是世界最大规模的单一市场和货币系统。埃莫特的《对手》大概以欧美读者为对象,他把“中国威胁论” 改写为“亚洲是一个危险的地区”,但他非常聪明地指出:与其说这种威胁在于亚洲将要挑战西方,不如说亚洲三强——日本、中国和印度将会相互对抗。这论调当然有其道理,那么,我们也得要问:在欧洲,何尝不是存在英、德、法、俄的竞争? 欧洲的大实验与美国的对策 法国哲学教授巴利巴尔(EtienneBalibar)早在1991年便发表“今日欧洲的种族主义与政治”(RacismandPoliticsinEuropeToday)一文,他借用马克思所说的“欧洲已不存在一个本来意义的国家”,指出欧洲旧势力的“幽灵”从两个方面渐渐被削弱:其一是各种新生的种族共同体——尽管在形式上仍是主权国,但已经不再是严格的现代欧洲意义上的国家了,因为它们还没有割开国家与种族共同体之间的脐带;其二是多重跨国环节,从跨国资本到卡特尔(cartel,即资本主义垄断的一种形式,一种限制竞争的行为,亦即反垄断法所要规制的主要对象),以及国家之间的政治共同体——他所论说的,正是今日的欧盟及其精神价值。简纳在讨论“第二世界”向“新三国”靠拢的趋势时指出:“第二世界”并不是单纯地选择市场,同时也得要解决各自面临的政治、经济上的课题,战略性地选择合作伙伴。欧盟正好创造了新理想的模式:政治、军事矛盾可以通过欧洲式统合来解决。简纳近十年走遍他论述的“第二世界”:东欧、中亚、拉丁美洲、中东和亚洲其他一些地方,手头上有大量“第二世界”的第一手资料和数据,他的新书显然并不是躲在书斋里的空想。简纳也提出了美国面对“新三国时代”的应对方式——首先,必须放弃“国家利益优先主义”,继而将“普世价值”(universalvalue)视为大前提,还要以国务院代替国防部负责国家安保最前线,其他对策,包括派遣和平团与英语教师到世界各地积极进行民间外交,最终引致亚洲资金再次流入美国。问题也许就在于所谓“普世价值”——它存在吗?它是否既适用于西方世界,也适用于东方世界?既适用于基督文明,也适用于伊斯兰文明,同时又适用于儒学和佛学的文明?加拿大史学家麦克尼尔(WilliamH.McNeill)说得好:“欧洲史就是一部‘自由’的成长的历史。”这句话虽然现在少有历史学者认同,却是深植于欧洲文化遗产的核心。他在《欧洲历史的塑造》(TheShapeofEuropeanHistory)一书中指出:20世纪初是没有欧洲通史的——站在德国人的观点,一部德国史就是一部欧洲史;站在法国人的立场,一部法国史就是一部欧洲史。欧盟日渐壮大,这个政治与经济的“超国家体制”(Supra-nationalAuthority)的历史必然是一部“自由”的成长的历史。 麦克尼尔提出的欧洲史,极近于英国史学家汤因比(ArnoldToynbee)那一代人所说的“维多利亚史观”(Victorianhistoriographies)——有意识地引用“科学的历史研究法”,所高举的正是“自由的成长”的鲜明旗帜。然而,这套史观的正确性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逐渐受到质疑,麦克尼尔另有见解,他提出与其批评旧观念,不如以新的论点研究欧洲史。 麦克尼尔主张,“文明”从核心向周边扩张,世界文明互有关联——此作为欧洲史发展的骨干,即可说明20世纪以降的欧洲文明缘何方兴未艾,不像希腊、罗马及文艺复兴晚期的意大利那样,从兴盛走向衰亡。 全球化的噩梦 欧洲人在享受工业文明和高度社会福利生活的同时,正在谋求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在197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萨缪尔森(PaulSamuelson)眼中,欧洲人正从事一项前无古人的和平统一的伟大实验。欧盟27个成员国最近与16个阿拉伯国家结盟,扩张成拥有43个会员国的“地中海联盟”(UnionfortheMediterranean),无疑就是一个比欧盟本身更伟大的梦想。 另一位萨缪尔森——《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罗伯特·萨缪尔森(RobertSamuelson)早就指出:全球化经济一方面凝聚了全球经济大国,另一方面却激化了文化和政治的差异,导致不同形式的聚合的力量对抗不断分裂的强权。他认为在全球化中不总是只有获益者,美国共和党一直是贸易保护主义的幽灵,而且美国社会很短视,只关心自己的现状,不考虑别人和明天,以各种债券和按揭手段吸纳并挥霍比美国穷得多的国家的储备——这是全球化的噩梦。 罗伯特·萨缪尔森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预言中国势必成为世界强大的经济体,美国感受到中国崛起的威胁,而且这预言已经成为事实,而且事实的本质正随着国际大气候不断演化。萨缪尔森不断在他的专栏中指出:全球化令每个人都得益只是一个“局部的真理”,有时甚至是一个谎言——这一代的生活比父辈好。父辈生活又比祖父辈好,皆因强劲的世界性经济增长,但千万不要忘记,在双赢局面以外,也有不少一赢一输的局面——全球化最大的恶果就是贫富悬殊日趋恶化。全球化一方面提高了西方社会的富裕程度,另一方面制造了更多、更大的危机——也许全球化进程应放慢一些,但不应停下来,富国全力援助深受全球化之苦的穷人才是持续发展的正道。 罗伯特·萨缪尔森的全球化观点很清晰:现代世界一直存在自由贸易和开放的边界——自由贸易在某种程度上是廉价劳动力进入你的国家的替代物。欧盟吸纳新的成员国,不仅仅是经济决定,也是社会决定——要么就让劳动力廉价外派,要么就允许廉价的劳动力入境,处理不好就会出现社会矛盾,爆发社会冲突以至跨国贸易战争。如此说来,欧盟乃至“地中海联盟”尽管形势大好,但内部仍有大量亟待解决的大难题。 如何逃脱民粹主义惹的祸 罗伯特·萨缪尔森曾在《新闻周刊》撰文,直指CNBC的主持人克拉默(JimCramer)是“金融民粹主义者”,此人视联储局主席伯南克(BenBernanke)为“货币政策的魔鬼”,华尔街的基金经理人、评论家和经济学家都附和着克拉默,嘲笑伯南克及联储官员的无能和落伍,目的是逼使联储局减息。 萨缪尔森指出,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基金管理人不仅仅是富豪的代言人。从20世纪80年代起到2005年,美国民众持有股票和基金的比重日增,从不到19%提高到50%以上。“金融民粹主义者”相信,政府无论如何也会保证经济永远增长,股价永远都升值。联储局向华尔街让步而连续减息就是明证。 2008年全球股市急挫,道指从14000点水平跌至11000点,累积跌幅3000点(逾20%),恒指跌幅更超过30%,说穿了,正是联储局连续大幅减息惹的祸,亦即“金融民粹主义者”挟持联储局所造成的后遗症。美元贬值,油价与粮价飙升,“新三国”俱要做好一切准备,面对北美金融所带来的灾难性震荡。 萨缪尔森认为,自20世纪90年代末“群体效应”所制造的“科技泡沫”以降,就形成了美国自取灭亡的经济政策。他更指出,在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美国为了阻止经济衰退,一直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大量放贷造成了高通胀和经济极度不景气。许多经济学家认为联储局正遭受市场压力和金融恐慌的双重折磨,处于极尴尬的位置。 在“新三国时代”正式来临之前,高通胀、高油价、高粮价无疑是一个必须设法渡过的严峻关头,谁都不知道如何走出困境,危机显而易见,也许,像“地中海联盟”那样的新生的种族共同体是其中的一个答案,中国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如何跟日本、印度乃至中东一起塑造一个新亚洲,大概就是进入“新三国时代”之前的关键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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