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特色一:豆瓣红人、知乎大神——张佳玮呕心沥血之作,一枚暖男的诚意尽显笔端,即便呕出一颗心来,也要解答你那些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的困惑!《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特色二:书中内容涉及生活以及人生的各个方面,关于学校和社会,关于书和美食,关于代沟和爱……众多问题多角度、立体化地呈现了多数普通青年遇到的普遍问题,张佳玮的回答,因此也具有现实意义。《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特色三:不讲段子,非关吐槽,在一个个问题中,张佳玮用他自己的故事,带你发现更多生活的可能性。我们避免崇拜所谓“成功”的人生,而是力求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过自己丰富完满的人生。《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特色四:张家玮的语言诙谐幽默,轻松易读,实为阅读佳品。 《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根据作者的生活经历、写作风格和在豆瓣、知乎等社群的影响力,为那些对世界有好奇心和想象力的年轻人,解答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困惑,并以问答的形式清晰地呈现出来,方便读者查阅和翻看。《普通青年回答不了的,就问张公子吧》中所提到的困惑,可能学校里的老师、同学或者职场中的领导、同事都无法给出切中要害的回答,作者以他自身的经历和见解,以一个知心朋友的语气,为年轻人解答这些困惑。在书中,作者也间或讲一些自己的亲身经历,向有梦想、有勇气的年轻读者展示生命的一种可能性,给“普通人”以鲜活的范例和扎实的力量,颇具励志意义。 目录: 那位一抬头,看看我:“啊,我也是学生!” 后来上了几次课,课间聊过三五遭。这位叫古斯塔夫。 我:“古斯塔夫-福楼拜的古斯塔夫?” 他:“对对,我爸爸很爱福楼拜,我也是。” 于是,我后来就叫他福楼拜先生。福楼拜先生做了二十七年的汽车销售,儿子在里昂。 为什么来上课呢?他说自己读书少,是懵懂无知先生序知道得多些,总会开心些2012年冬天,巴黎已经冷得呵气成霜。我一般早上5点起床,发完几封邮件出门,乘7号线到Jussieu,转10号线,再坐一站,上地面就是圣日耳曼大道。走一段,向右一转,就看见远远的巴黎圣母院侧脸了。索邦的一个校区在路的左手边,我去那里上口语课。初次去时,到早了,看见门口有位秃顶老先生,坐在一叠报纸上,边低头看书,边啃棍子面包。我想这年纪,一定是老师,于是怯生生地喊:“老师?”那位一抬头,看看我:“啊,我也是学生!”后来上了几次课,课间聊过三五遭。这位叫古斯塔夫。我:“古斯塔夫-福楼拜的古斯塔夫?”他:“对对,我爸爸很爱福楼拜,我也是。”于是,我后来就叫他福楼拜先生。福楼拜先生做了二十七年的汽车销售,儿子在里昂。为什么来上课呢?他说自己读书少,是懵懂无知先生(MonsieurInnocent),“不想把这点无知带进坟墓去”。有一次我们发阅读材料,是保罗-默朗写香奈尔的文章。古斯塔夫下课就跟我说,他在苏利-默朗地铁站坐了半辈子车,从来不知道原来默朗跟香奈尔还有一腿。我安慰他说,时装界的事嘛,男人不知道正常,他听了点头,挠挠头顶上的几根头发:“但我又少一点懵懂无知了。”上完课,向巴黎圣母院走,到塞纳河边左转(左手边就是著名的莎士比亚书店),一路走到C线,下去,一直坐到大学城。下车的地方,总有一个何塞-圣马丁的骑像面着我们。穿过大学城的草坪——无数人在跑步——去到教室,上语言课。班里有两个有趣的人。一位是朱黛哈忒,泰国人,自我介绍时说三她十八岁,与所有泰国女人一样,妆化得浓而且美,说话声音嗡嗡的,常带微笑,她的职业是一个很长的词,似乎跟香熏理疗有关。另一位叫柳德米拉,俄罗斯人。她说她快五十了,来法国时,她故乡那片大地还没分裂呢。她在故国时,从事跟火箭科技沾边的职业——班里一位小她三十岁的波兰姑娘惊叹道:“天哪!”“为什么要来上课呢?”“我先生嫌我口音太重了!”还有位同学,也是俄罗斯人,叫安杰利娜,说自己三十七岁了。在俄罗斯,她是唱花腔女高音的,理所当然,长了一副花腔女高音的魁伟体格,比我还壮一圈。但她的声音极温柔,说话时声音如棉絮,细细碎碎得。每次谈话,她便多愁善感起来,明明体格魁梧,还微笑着,却爱说忧伤的话题,眨着蓝玻璃般的眼睛,神情小鸟依人,翻来覆去,用她断断续续的法语说:“我来学唱歌,因为老师说我天赋好,但许多东西,俄罗斯学不到,到这里,或者意大利,如果可以学习一下,还有机会。啊,我到巴黎,也是想找到真爱的……可是真爱很难找……男人大多数,都只想跟你玩儿,但不想娶你……但我还是觉得,我能找到真爱……”另一位同学,委内瑞拉人,他的名字按读音念叫列奥诺尔,本身是作品不少的建筑师,有一位跟她熟的同学相信她一定超过四十五岁。她很热情,在课堂上很活泼。她说来巴黎,除了修建筑方面的课程,就是来看蓬皮杜中心那几尊耶稣-拉斐尔-索达的涂色钢管作品。她说:“看了这个,怎么都值回票价了。”意大利姑娘弗朗切斯卡是2013年秋天来巴黎的,1992年生的女孩子,办事特没溜,出门现金揣一大包,晃荡着走。米兰人,但有两年没在米兰住了——之前的夏天在印度度过,再之前是在佛罗伦萨,再之前是在柏林……她做什么的?唱歌的,有歌剧或群唱表演时她就去,好的时候一个月唱六次,糟糕的时候一年唱两次;收入差的时候,唱一晚上累岔气了,也只能挣15欧元。她承认自己做这行很麻烦,因为意大利唱歌的人太多,而她父亲是工程师,与艺术界并无瓜葛,想帮忙也帮不上。她现在每周要去外地(近来常去匈牙利)唱歌,然后赶回巴黎上课。我问她对巴黎的感受,她说:“很自在,这里有许多跟我一样的人!” 学当代艺术的克莱赫是英国姑娘,在大连住过两年,会说“彪呼呼”,会背诵《行路难》。我跟她聊天,说谢灵运推崇曹植,took80%talentoftheworld,hehimselftook10%(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她表示谢公goodatpraisinghimself(善于自夸).她听我念过一次“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大感兴味,摸出手机调出录音功能,“再来一遍!”隔两天又问我:“什么叫‘吃俺老孙’?”我问她:“你是听谁说‘吃俺老孙一棒’了吧?”她又高兴了,“你再说一遍!”2013年大多数周一上午,我们须去罗浮宫,听一位拉瓦勒先生讲课。老先生脾气很好,而且富有八卦精神。比如,讲完一幅保罗-乌切洛的画如何借长矛构图后,一转身看见一幅波提切利的肖像作品,搁在菲利浦·诺作品的旁边。他问我们:“知道为什么罗浮宫把这幅画搁这里,不跟波提切利的其他作品搁一起吗?”大家摇头。“因为有说法认为,这画其实是菲利浦·诺给波提切利做助手时完成了主要部分。”他又跟了一句,“我的看法不一样。我认为波提切利只署了名,这画完全是菲利浦·诺画的。”我们这堆人里也有几位,常腹诽“达·芬奇其他方面确实吹得很神,画作本身不过如此”。待提出这茬时,老先生考虑了一下,然后把我们拽去佩鲁吉诺的画前。“这个人你们知道吧?”“知道。拉斐尔的老师。”“他的特色是什么?”“塑造理想美,匀整构图。”“他画得写实吗?”“不写实。”“那么卡拉瓦乔除了明暗对比之外,还有什么明显特色?”“有现实主义倾向,很写实。”“那么,拉斐尔做到理想美了,但做到写实了吗?”“并没有。”“那么,达·芬奇的《圣安妮》,做到理想美构图了吗?”“做到了。”“写实吗?”“写实。”“写实和理想美都兼具了吗?”于是我们服气了。另一位老先生上课,老派法国人的调子:讲一个看法,能发散出去三五百个例子。看我们笔记记得勤,就摇头:“别记笔记!这些书上都查得到的!我也不考这个!你们最后考试交篇论文就行!你们要听的是方法和思维方式!!”然后一摆手,“上回我们说到凡·高1886年来到巴黎之前……”这位老先生,很喜欢一个中国画家——“抽搭”。我跟他交流了好几次后,确认他说的是“朱耷”。我在巴黎待着,乱七八糟地上课,学了很多可能并无实际用途的东西。比如:菲利浦·利皮是波提切利的老师,他儿子菲利浦·诺给波提切利当过助手;波提切利还拜过韦罗基奥为师,韦罗基奥教过达·芬奇、佩鲁吉诺,影响过米开朗琪罗,佩鲁吉诺又教过拉斐尔。比如:关于梵蒂冈那尊著名的拉奥孔雕像,那只右胳膊是弯是直,拉斐尔和米开朗琪罗有过不同意见——米开朗琪罗赌对了。比如:喜多川歌麿当时受了东洲斋写乐的役者绘影响,开始玩儿那套“当时全盛美人揃”,断句法该是:“美人们在她们容貌极盛时的留影。”比如:在使用黑檀木嵌面之前,法国人用杉木和橡木做实木家具。比如:法国人做墙纸绘画时,一度把伊特鲁里亚风格误以为是土耳其风格。比如:土耳其开始出烟斗,是因为他们那里发现海泡石比石楠树根更靠谱。比如:群青和佛金的昂贵导致了木板油画的历史无形中被延长。比如:挂毯艺术的兴盛是因为城堡的大量建造,用以避寒;挂毯艺术的凋零是因为城堡时代结束了,补壁的功能遂成绘画……比如:圣埃蒂安教堂里一幅名为《守护天使》的画其实是弗朗切斯科-马菲在威尼斯一幅同样5米乘3米作品的复刻版……这些东西,说起来真是没一样有用的,只是当时学起来,好玩,又好看。这个时代,其实已经给予了我们大量“不用学习”的权利。我们不一定需要学外语,因为世上有无数译者和字幕组,会把外语译好了给我们;我们不一定需要学做饭,因为世上有无数餐馆,可以把饭做地道了给我们吃;我们不一定需要读书,因为总有无数的《一周教你读懂黑格尔瓦格纳波提切利韦伯以赛亚柏林昆德拉》会出来,让我们一目十行。但是呢——你吃一碗回锅肉,可以觉得“这青蒜苗很好,这肉一定是臀尖的,肉煮得火候稍过,但这样一来豆瓣酱就不至于太齁……”,也可以单纯觉得“这碗肉真好吃”。后一种看法其实也可以,除非你是专业美食评论家;但你也有另一种选择:你的感受,可以比“真好吃”,多一点其他可能。你读一部小说,可以觉得“这个结构真是精美,这个视角真是绝妙,这个高潮点设置真是好,这段长句的使用真有韵律美……”,也可以单纯觉得“这本书真好读”。后一种观感其实也可以,除非你是专业文学评论家或者小说家,但你也有另一种选择:你的感受,可以比“真好读”多一点其他可能。你看一场球赛,可以觉得“这个战术落位很恰当,这次防守战术变换很及时,这个换人太聪明了,这一连串的反击路线跑得好……”,也可以单纯觉得“这场球赛真好看”。后一种心情其实也可以,除非你是专业球评人或者教练,但你也有一种选择:你的感受,可以比“真好看”,多一点其他可能。就像长久以来,每当提及“听古典音乐的耳朵需要训练”,这话总显得有点政治不正确;当然,全然不懂配器和结构的人也能从音乐中获取快感,但也有些美感要通过学习才能领略。事实是:想欣赏任何东西,都需要一点学习成本。《西游记》多好看,可是你不花几年学汉语,还看不懂呢——克莱赫就跟我抱怨:“他们都说相声很好听,可是我听不懂!”如果她的中文听力再好一点,大概听相声时就会更高兴些吧。世上有许多东西值得学,不一定因为它们有用,但因为它们是好的。人生在世,乐趣的感受和制造,都来自于大脑活动,而大脑活动,其实就是在分析各类已知的信息(包括幻想,也是从已知信息中扩散出去的),然后从中汲取快感。从这个角度讲,可以这么说:世上有许多东西值得学,不一定因为它们能立刻起到作用,还因为绝大多数知识,可以提供给你乐趣——有些能够立刻兑现,有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早早晚晚,你总会觉得:知道了这些,生活比原来,更有意思些。Q:什么叫作精彩的一生?如何才能度过精彩的一生?A:有两个男人,都年到花甲了。一个人,始终做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快四十年了,一辈子朝九晚五,没有太多积蓄,45岁才学会开车。一个人,自少年时就善跑步,善游泳,爱看书,会打牌,会吹笛子,会酿米酒,会打篮球,游览过全国大多数地方,骑车经过了所有著名的长江大桥,在全国有名的大淡水湖都游过泳,现在清闲自在,每天开车带妻子去湖边遛狗。乍听上去,这两个人的生活,哪个精彩些?这其实是个花招,因为上面说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我的父亲。同样的生活,只要用不同的言辞描述出来,就会显得截然不同。所谓精彩的生活,其实无非如此。有几个工作上和我父亲合不来的人,很喜欢说他这辈子碌碌无为。但和他玩得好的朋友,喝多了黄酒,就爱跟我说:“你爸爸这辈子活得多值呀!多帅呀!”各人对精彩生活的定义,就是不一样的。人喜欢戏剧性。所以,大家通常会羡慕那些看上去绚烂多彩、戏剧性十足的人生,觉得看上去热闹璀璨的人生才有意义。所以才会产生各种吹嘘:“我同学”“我朋友”“别人家的孩子”……描绘他人的精彩生活,总是更容易些。但生活,不是一两个截面或细节可以涵盖的。每个人的一天都有86400秒。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活得像部史诗,但生活的滋味,冷暖自知。南北朝梁朝的名将曹景宗说过这样一段话:“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年少辈数十骑,拓弓弦作霹雳声,箭如饿鸱叫,平泽中逐麞,数肋射之,渴饮其血,饥食其肉,甜如甘露浆。觉耳后风生,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今来扬州作贵人,动转不得。路行开车幔,小人辄言不可。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遭此邑邑,使人无气。”我概括一下重点:“我以前在乡里,骑马射猎,何等爽快;来扬州做了贵人,举止没有自由,就不爽了。”有些人需要不断让自己的人生在他人眼里显得光鲜夺目。因为他们得到他人的赞美和推崇,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价值。这样的爱好,当然也无可厚非。但自己的人生精彩与否,到最后,其实只有自己最清楚。他人眼里的传奇,也是他人的谈资。我妈总觉得我爸吃饭太慢,拖拖拉拉,弄得家里都不整齐。但在我爸那些朋友眼里,这叫潇洒,叫舒服:慢慢喝黄酒,边喝边聊,聊得逸兴遄飞,精彩之极。精彩的人生,在不同人眼里,是不一样的。所以最好是随自己的性子,过自己的日子。除非你的职业是真人秀演员,否则,精彩与否,自己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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