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病人看病医生看人


作者:爱玛胡     整理日期:2016-06-26 23:53:09

1. 作者爱玛胡,医科大学毕业,从事心内临床专业近30年,从基层医院到三甲医院,诊治过形形色色的病人,领取过太多的哭泣,也见证过太多的欣喜。生命实在太脆弱,也太丰富,于是,她在《南方都市报》开专栏,用笔记录下那些感动、悲伤、温暖、遗憾……2. 《病人看病 医生看人》文章都很短,是爱玛胡的工作见闻和她的所思所想所感。医生看病天经地义,但因为媒体对医生的宣传一贯带有夸大性质,比如“华佗再世”“手到病除”等,让病人往往对医生寄予过高的不切实际的希望,一旦治疗失败,医患关系就会变得剑拔弩张,3. 《病人看病医生看人》主张医生把病人当人看,不要眼睛只盯着病人的疾病,而是要想办法解除病人的痛苦。爱玛胡的文字真切温暖,不是治疗笔记,是将心比心的医疗叙述。一个医生面对病人只要问自己:“假如这是我的孩子”“假如这是我的父母”,我该怎么治,就好! 
本书简介:
  《病人看病,医生看人》是一本有着近30年临床经验的心内科医生的手记,文短而情长。作者以生命参与者、旁观者的身份,时而冷静时而激情地记录下白色医院里的多彩人生。全书分为四个部分:来医院的人,在医院的人,黄泉路上无老少,医生是这样炼成的。《病人看病医生看人》一书中有医生,有患者,有欢笑有泪水,有生的苦痛也有死的洒脱……作者的语言朴素柔软,文笔温情悲悯,笔下人物个个血肉丰满、呼之欲出,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作者简介:
  爱玛胡,某三甲医院心血管内科医生,从事临床工作近30年。一直以为医生治的不是病,而是生了病的人。不管外界环境如何,她都希望能做个同情病人的医生。爱玛胡经常把病人的故事说给家人朋友听,终于有一天,在家人的鼓励下,提笔成文,在《南方都市报》开了专栏。爱玛胡说:我所写的,无关疾病,只关乎人。
  目录:
  1.来医院的人
  孤老
  活着
  急产
  胖医生
  姐姐
  老区长
  大法官
  盲
  宛如初恋
  孝子·不孝子
  告谁
  苹果
  大鱼
  目录:
  1.来医院的人孤老活着 急产胖医生 姐姐老区长大法官盲 宛如初恋 孝子·不孝子告谁 苹果 大鱼 乡愁四韵 招手 一辈子的大小姐 恩报 老长工一口药盘出龙肉价好人老丈人的月子病游民四个肾大年三十的病人 麻烦百度医生 一个人的支架传奇有刺在喉咙里同床夫妻重量级美女六月蜜桃 爱我两兄弟吃还是不吃老病号可怜的姐姐祥林嫂可怜之人老婆不是娘子亲爱的丈母娘老实人不老实不打不相识 也许会响起玩的就是心跳一生在路上 男女搭配 有时,连安慰都做不到 其实她都知道 麻风病人的爱情 有钱人了不起2.在医院的人 她的女朋友 时差对面不相识 十五岁的助产士 老实人同学 医不自医医院有情天乡里人 长椅 王师傅他姓黄 卫生员 风水忏悔麻将岁月儿科护士站送来的男病人都是错 父子他还年轻医生朋友等待 借钱 信任卖牙刷的少年3.黄泉路上无老少 没法查房 气球 我要死在家里 赤条条来去 新闻上的他 神外医生的父亲 救人有风险遗体捐献者吃蛤蟆老伴儿求死不得暴发户之死 送终老兵很累随你“120”生死时不速 三进宫 鱼刺 4. 医生是这样炼成的 爸 小医生我的医院我的医院没有了地菜馄饨 眼泪、鼻涕和汗水哪个咸 我痛清明·陵园无菌医生的白日梦男妇产科主任谢医生 蒙娜丽莎的微笑巴黎的唐氏儿 慢跑者 营养不良的胖子唱歌的百灵鸟 桂教授 孤老他来看病,一个人,老头,八十多。问他:“家属呢?”他说:“我是孤老。”这话,我不太信。怎么讲呢?越是孤老,越不太会独自来看病,要么是身边有村干部,要么有远房亲戚,否则,生死关头,谁来签字?没了,谁给安排后事?倒是有些人,跟儿女闹别扭了,一赌气这样讲。现在医患纠纷多,处理老年病人,我们更是慎之又慎,病情一定要跟家属交代一下,否则,一旦出事,麻烦得很。到底是通过村里,找到他儿子,六十多的一个小老头,带着自己三十多的儿子来了。来了也不去病房,直接就到医生办公室,说:“我其实,是不认这个老子的。”八十多的老老头,吃喝嫖赌打老婆了一辈子,小老头说:“我妈,就是给他逼死的。”穷,再无赖也有限,窝里横一下而已。后来村里开始卖地,富起来了,老老头把所有的钱都拿在手里,不给儿孙,全用在包小女人身上。当时就吵了架,他说生养死葬全不用儿女管,儿女们说我们权当你已经死了。“这也算不得么大事。钱我们自己也能赚。”小老头说。但是后来,老老头干了一件真正混蛋的事。村里的坟地拆迁,拆到了他老婆、小老头的妈的坟头上,老老头签了协议就甩手不管,拿着钱管自花天酒地,甚至没通知家人。一无所知的家人,因此也没有机会替母亲迁坟。“他哪怕跟我们讲一声,钱都给他也可的,我妈妈的棺材,棺材里还有骨头……”小老头激动起来,声音哽咽。旁边他儿子赶紧递纸巾。村里人讲:你们跟拆迁办打官司嘛。小老头却觉得怪不得拆迁办:“人家是好好地把了钱的。”怪谁?“我妈妈命不好,我们姊妹命也不好。”小老头擤一下鼻涕,问医生:“现在他是么情况?”交代过病情,小老头认认真真点过头,签过字,问清楚医保能报的范围,又问去哪里往卡上打钱。最后他站起来说:“我心里,是不认他的。我来,就是给儿子作个榜样。我没得好爹,至少我自己做儿子是问心里没得愧的。”我说:“你爸的病房号码,你到护士站问。”他跟我们似笑非笑点过头,出去了。我多事,伸头一看,他直接到了走廊口,按了电梯。想起那个八十多的老头,他说:“我是孤老。”其实也没错。孤老有两种,一种天作的,一种自己作的。 活着病房收治了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太,是肺炎。到半夜,她突然昏迷、抽搐,明显的脑出血症状。赶紧抢救。年纪这么大,也不可能开颅,只能用甘露醇为她脱水。一边吸痰,匆匆联系家属,孙子都四十多岁,在“放弃创伤性抢救”上签字,问我:“我奶奶为什么一直在抽?”我说:“脑受损了,这是癫痫。”他脸上有一些不忍心的表情,最后大叹一口气:“活太长,也没得么意思。”这把年纪了,只能是尽人事,其他的,靠老太太自己的生命力了。第二天,她状态已经平稳,但还不能进食,给她上了鼻饲管。我看到她已经秃得差不多的头顶,几根稀疏的白头发。脸老得抽抽成一小团,核桃仁似的。插管子进去,可能还是不舒服,她动了一下。我想起她孙子的话。有时候,我也那么想。过了十几天,星期一早上大查房,我遇到老太太。真恢复得不错,都回普通病房了。她正在吃油饼,瘪瘪的嘴,一咕哝一咕哝。牙都没了,怎么吃?就是拿牙床磨呀磨。老太太有耐心得很,磨得慢慢的、细细的,就像在精心品尝。磨几下,停下来,咂嘴舐舌一会儿,是吃美了,眼睛都眯成笑微微的缝。那其实就是个普通油饼,医院门口推车摊子卖的。老太太看到我,油饼放下,手一伸——我给她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她浮皮潦草地擦了手,再手一伸——我给她量血压。手臂瘦得骨头都支出来,上面还有橡皮膏,膏下面是留针,每天在打点滴。血压控制得不太好,我问:“药有按时吃吗?”老太太说:“不晓得,反正护士送药我就吃。”我说:“婆婆,饮食上面也要控制。油饼这种东西,偶尔吃一两次就好了。”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看不到:“我少吃口油饼,还能活到九十九?够本了呀。”倒也是。我查完房,走到门口再回看一眼所有的病床。老太太还在慢条斯理地,用没牙的嘴磨油饼,磨得好写意。今天外面阳光灿烂,北风呼啸,是个大晴天,病房里暖气开得足,老太太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像个无病无灾的人。有时候,活着,也还是蛮有意思的。 盲她不是我的病人。我既然是医生,熟人凡有个头疼脑热,难免会麻烦我,简单的我给个建议,复杂的让他们去医院。体检表上有不认识的项目,也会来问我,有些我说:“不用管。”有些我说:“赶紧去复查,去挂内分泌科/普外……”她是熟人的熟人带来的,一堆家人围着她。乍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就是板着脸,不说不笑,再看她走路,踉踉跄跄,我还以为是高度近视。可是家属说:她双目失明了。我吃一惊,仔细端详她。她直接面对我的凝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确实是看不到——但又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劲。“这个你们要看专科呀。”不是我推托,是术业有专攻,各有各行。家属说:“何止看过,看了五年。”五年前,一向恩爱的丈夫搞小三,向她提出离婚。她不同意,丈夫就动手打她,打得她鼻青脸肿。家人气不过,报了案,警方和律师都来了,男人赔了钱,但婚还是离了。那之后她就经常一个人坐着哭,家人看到就劝她:“莫哭了,为这种不值得的人,不值得哭。”她就不哭,坐那儿不吭声。时间久了,家人也记不清,她是渐渐失去了视力还是突然有一天醒来说:“我看不见了。”先去眼科检查,没问题;又去脑科——怕是被打出内伤或者长肿瘤了(家属说:要是前一种,绝对和那个男的拼了),也没问题;又去神经科,怕眼睛和脑都没事儿,但中间信号传输故障,还是没问题。最后,神经科大夫跟他们说:“要不然,你们去上级医院;要不然,你们去精神科吧。”好,就去同济协和,还是这么折腾一圈,最后大夫说:“要不然,你们去北京的医院试试;要不然,你们去精神科吧。”又去北京,同仁、宣武、天坛医院跑遍,光天坛就住了半年多,最后大夫说——我接过来:“要不然去湘雅中山华山试试,要不然去精神科,是吧?”家属对着我,一起点头。她还是面无表情,好像我们说的不是她。其实这五年来,家人对她的盲也有怀疑,她走路要扶着墙,可是前面有沟,她会站住;遇到坎子她很容易摔,但遇到大卡车,她会避让。他们又异口同声对我说:“她不是装的,是真看不到。”这我当然相信,什么情况值得装病五年?也太痛苦了。我第一个问题是:“这五年花了不少医药费吧?这是不小的一笔开支呀。”他们说:“还好,单位都给报了。”原来是个垄断型国企,还很人性化地准许她长期不上班,一直在外面看病。难怪年轻人都愿意去这种单位。我看着他们,简直啼笑皆非。我说:“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医院和我自己。我们医院,今年才升的三甲,之前一直是二甲,其实本质上就是个城乡接合部的乡镇医院。我自己是心内(心血管内科),而且我只是副高。”——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大医院、主任博士教授都治不了的病,找我有什么用。家属说,主要不是为了看病,是想找医生劝劝她。家人一提精神科,她就“躁狂发作”,大喊:“我不是疯子。”拿头撞墙,弄得吓死人。有心放弃,由她去吧,但长期这样盲下去,不是了局。毕竟还年轻,还有半辈子呢。我心里说,这种对精神疾病的恐慌,是不是也不由我负责呀。但看到他们在我身边围成一圈,都巴巴地望着我,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说:“……要不然,你们试试中医?针灸推拿什么的,说不定有效呢。”他们千恩万谢地走了。这件事,我很快就忘了。可是半年后,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她家里人,说她好了,是针灸治好的,眼睛恢复正常,已经去上班了,换了一个赚钱不多但很轻松的部门。我大惊:“这么神?我中华医学真是博大精深呀。”那人咽一口唾沫:“也不好说是针灸治好的。反正找了个针灸医生,她每天去一次,就在那边号啕大哭一次。哭着哭着,眼睛就慢慢亮了。针灸医生说:我们老不让她哭出来,泪水又退不回去,都挡在眼睛前面,就像隔了一层水墙一样,当然看不到了。哭出来了,没有屏障了,就好了。”也许,针灸医生说的是对的;也许,就是时间过去,她恨自己瞎了眼、看错人的痛苦慢慢消磨了;也许,针灸推拿这些古老的疗法,真有我们不知道的奇效?我是西医,一般来说,西医主张病人去看中医的时候,往往表达的就是:你已经药石无效,现代医学对你束手无策,你只能等待奇迹。奇迹,说不定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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