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书的文献价值,所以此书极适于收藏,也是学习希腊文学的必读参考书目。 本书简介: 安提丰是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的一位古希腊智者的代表人物。他是柏拉图的同母兄弟,是闻名雅典的演说家,流传下来的除了有十余篇演说词,还有三部悲剧作品。关于他的身平事迹,史书记述不多,而且颇多有争议。《释梦》《论和谐》《论政治家》和《论真理》但留传至今只有《论真理》的残篇两段。本书就这几篇做了详细的叙述。 作者简介: 安提丰是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的一位古希腊智者的代表人物,他幼年时研习演讲术,长大后周游列国遍访名师,他是闻名雅典的演说家,他流传下来的除了有十余篇演说词,还有三部悲剧作品。 目录: 主要引用文献缩略语对照表 第一编安提丰演说辞 演说辞一以毒杀罪诉嫡母 演说辞二四联篇一:关于谋杀案的法庭演说 演说辞三四联篇二:关于过失杀人案的法庭演说 演说辞四四联篇三:关于正当防卫致人死亡的法庭辩论 演说辞五论希罗德斯被谋杀 演说辞六论合唱队男童 残篇 第二编安多基德斯演说辞 演说辞一论秘仪 演说辞二论回归 演说辞三论和平 演说辞四诉亚西比德 目录: 主要引用文献缩略语对照表第一编安提丰演说辞演说辞一以毒杀罪诉嫡母演说辞二 四联篇一:关于谋杀案的法庭演说演说辞三 四联篇二:关于过失杀人案的法庭演说演说辞四四联篇三:关于正当防卫致人死亡的法庭辩论演说辞五论希罗德斯被谋杀演说辞六论合唱队男童残篇第二编安多基德斯演说辞演说辞一论秘仪演说辞二论回归演说辞三论和平演说辞四诉亚西比德第三编吕库戈斯演说辞演说辞诉莱奥克拉底残篇第四编希波雷德斯演说辞演说辞一吕科弗隆辩护辞附吕科弗隆辩护辞二(残篇)演说辞二诉菲里庇得斯演说辞三诉阿忒诺格尼斯演说辞四欧萨尼普斯辩护辞演说辞五诉德摩斯梯尼演说辞六葬礼演说残篇第五编狄玛德斯演说辞演说辞论前十二年第六编狄那库斯演说辞演说辞一诉德摩斯梯尼演说辞二诉阿里斯托基冬演说辞三诉菲洛克勒斯残篇主要参考文献索引演说辞一以毒杀罪诉嫡母导读这篇法庭演说辞是一个年轻人用来发言的,他控告自己的嫡母用“毒药”(文中为激起情欲的媚药)谋害了他的父亲。案件发生在若干年前,演说人当时还是个孩子;他刚满十八岁不久,十八岁是成为正式公民和独立的法律主体的最低年龄资格。由于背景知识匮乏并且没有相关演说辞的辅助说明,我们只能根据本文推测,演说者很可能是一个私生子,他所要起诉的是他父亲的妻子,自己的非亲生母亲。“非亲生母亲”在希腊语中为“μητρι?”,英语翻译为“Stepmother”,即“继母”、“后母”,而这两个中文词汇无法准确表达出实际情况。笔者根据古希腊家庭关系的实际情况,将“μητρι?”翻译为“嫡母”。整个演说辞通达顺畅,井井有条地叙述了案件发生的经过,使人感觉到就是嫡母用毒药谋杀了演说者的父亲。他的父亲的一个朋友,名叫菲洛尼乌斯(Philoneus),是居住在雅典的侨居民。一天,菲洛尼乌斯在比雷埃夫斯港款待他的父亲;菲洛尼乌斯的情人,她是一个奴隶,在晚饭后为他们的宴饮添酒。这个女奴按照被告的吩咐在酒里下了媚药。菲洛尼乌斯当场死亡,演说者的父亲在二十天后去世。“下毒”的女奴随后被拘捕,被拷问,承认罪行,最后被处决。但是,演说者认为这场毒杀案的背后主谋是他的嫡母,而那个女奴只是帮凶;从犯就法,主犯漏网,这有违正义,他提起起诉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将害死自己父亲的真正凶手绳之以法。从演说者的的角度来看,文中的女人的确有谋杀丈夫的嫌疑。但是,从这个女人角度来看,自己的丈夫在外边有了情妇,还生了孩子,势必威胁到丈夫对她的感情,更有可能是为了使丈夫回心转意。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多年以前,也有了定论:那个女奴隶误害了菲洛尼乌斯和演说者的父亲,女奴隶也因此被处死;并且,演说人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他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证明他的观点,这是他进行法庭辩论的关键缺陷。亚里士多德曾记载了一桩类似(或许就是同一桩)诉讼案件,一个被诉毒杀自己丈夫的女人被判无罪,因为她的意图是为了确保他对她的爱,而不是为了毒杀他(Aristotle,MagnaMoralia,1188b29-38)。本篇演说辞分为五部分:第一部分为序论(第1-4节),目的是为了博得审判团的同情;第二部分论证被告有罪(第5-13节),根据被告方拒绝提交奴隶进行拷问的事实证明被告有罪;第三部分陈述被告的犯罪过程(第14-20节);第四部分主要是对第1-13节内容的重复(第21-3节),猛烈抨击同父异母兄长的辩护行为,并再次强调嫡母的罪行;第五部分为非常简单的结语(第51节),提醒审判员们应该站在死者的立场上进行判决。正文 [1]先生们,我不仅太年轻以致于对诉讼之事一无所知,并且还在这件事上面临着一个左右为难的痛苦困境:放弃指控,我将违背父命,他吩咐我控告谋害他的凶手;提起指控,我将不得不与最亲近的人对薄公堂,他们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他们的亲生母亲。[2]但是,所发生的事件和这些被告人本身迫使我提起这场诉讼。这些人本应该为我们死去的父亲申冤报仇,协助我进行控告;但如我本人和我的诉状所陈述的那样,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站在谋杀者一边助纣为虐,对我提出的指控进行辩诉。 [3]先生们,我恳求你们:如果我证明他们的母亲有预谋地杀害了我们的父亲,并且她在事发之前不止一次而是反复多次被发现在策划着这起谋杀,那就恳请你们将她治罪。这样做,首先是为了维护你们法律的尊严,这些法律是你们从诸神和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以便根据它们裁定人们的所作所为;其次是为了告慰死者的亡灵,与此同时也是为了救助我这个孤苦伶仃之人。[4]如今,你们就是我的亲人,【转向被告】这些人本应该为死者申冤、帮助我起诉,却成为了我父亲的谋杀者和我的被告方。除了你们和正义,我还能去哪里寻求帮助?还能去哪里寻求庇护? [5]我兄长的做法令我感到惊诧。他在这个案件中反对我时作何感想?好吧。我认为放弃为死者申冤报仇是更大的亵渎,尤其是他被无缘无故地被谋害,她谋害我父亲,完全是故意的和早有预谋的。 [6]他怎么能说,他“完全肯定”他的母亲没有杀害我的父亲?当有机会通过拷问奴隶获得真相时,他却加以拒绝,并且还急切地尝试不同的方法阻止真相浮出水面。他本应该渴望向我建议提出拷问申请,这样的话,事实的真相可以得到完全的检验。 [7]如果奴隶们的说法与我不一致,他便能够尽情地而又确切无疑地反驳我,为自己辩护;并且,他的母亲将会彻底摆脱这一指控。但是他不愿拷问事实,那么他怎么会了解他不愿意调查的事情呢?先生们,当他不接受事情的真相时,他不可能知晓这些事情。这是千真万确的。 [8]他会做怎样的辩护?他完全明白,拷问奴隶们不能洗脱她的罪名;所以,他避免拷问奴隶来确保她的安全。他想当然地认为,通过这种方式,他便可以掩盖事实。既然如此,当我建议进行一次完全公平的拷问时,他却不愿意获得关于这件事的确切信息,他怎么能够做到发誓说他“完全肯定”呢? [9]我愿意拷问他们的奴隶,因为他们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个女人,也就是这些人的母亲,她策划用媚药杀死了我们的父亲;他们知道,我父亲当场发现了她的图谋,她对此也没有否认,但宣称她送的药是媚药,并没有想要杀死我父亲。[10]所以,我想就如下事情进行拷问。我起诉了这个女人,并且请求这些人当着我的面进行拷问。通过这种方式,奴隶们将不会被迫回答我的提问;因为,如果他们采用了书写好的问题进行提问,我不会提出异议。我认为,将它作为证据来证明我是在公正而又正确地控告我父亲的谋杀者,这是正当合法的。如果奴隶否定了我的说法或者与我的说法不一致,那么拷问将会迫使我依据事实提出指控;因为,拷问甚至可以迫使那些善于撒谎的人不得不按照事实真相提起控告。 [11]现在,我十分肯定,如果当他们听说我想要指控谋杀我父亲的凶手时,他们找到我并将他们的奴隶交出来进行拷问,而我却拒绝拷问他们;那么,他们会将这最可信的可能性证据提交给诸位先生,证明他们在这桩谋杀案中是清白无辜的。但事实上是我本人首先想要进行拷问的,然后才请求他们这样做的;这些相同的考虑应该成为支持我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只有这样才是合情合理的。[12]如果他们愿意交出奴隶进行拷问,而我拒绝他们的做法,这将成为支持他们的证据。同理,当我要求就这件事进行拷问时,他们却拒绝交出他们的奴隶,这可以被视为支持我的证据。我认为,既然他们不愿意在自己的案件中充当审判员将他们自己的奴隶交出来进行拷问,那么他们努力说服你们判他们无罪,似乎是一件可怕的事情。[13]在这件事上,他们现在避免将事实弄个水落石出;他们知道他们的罪恶将会暴露,所以他们避免进行拷问,以使真相湮灭无闻。但是,诸位先生,你们不会这样做。我完全相信你们会查明真相。这就足够了。我现在就发生的事情,尽力向你们进行一个真实的陈述。愿正义之神引导着我! [14]我们的房子有个阁楼,当菲洛尼乌斯在雅典停留时,他便住在那里。菲洛尼乌斯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也是我们父亲的朋友。他有一个情妇,并且准备将她卖为妓女。听说此事后,我兄弟的母亲便和她亲密起来。[15]她认为菲洛尼乌斯错误地对待了这个女人,所以她将这个女人召唤到身边。当她到了之后,我兄弟的母亲便对她说,她也受到了我父亲的虐待;如果她按照她的指示行事的话,她将能够重新获得菲洛尼乌斯的爱,并且也使她本人重新获得我父亲的爱。她又接着说,她所要做的事是策划方案,而那个女人则负责执行。[16]她问那个女人是否愿意帮忙,后者同意了——我想她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其后不久,菲洛尼乌斯参加在比雷埃夫斯举办的纪念宙斯·克忒西俄斯?的献祭仪式,并且我的父亲准备出海到纳克索斯。菲洛尼乌斯认为邀请他的好朋友即我的父亲一同去比雷埃夫斯是一个绝好的主意,[17]菲洛尼乌斯的情妇陪同他们一起前往,帮着办理祭祀事宜。当他们到达比雷埃夫斯之后,菲洛尼乌斯按照恰当的方式进行了献祭。在他完成献祭之后,那个女人开始计划如何给他们下药:是饭前好,还是饭后好;她拿不定主意。最后,她接受了克吕泰涅斯特拉?即这个人的母亲的建议,认为在饭后下药更好一点。 [18]讲述餐桌上的细节给你们听,将会花费很长时间;所以,我略而不提,而是尽可能简单地讲述一下其余的事情,即下药的问题。由于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要向宙斯·克忒西俄斯献祭的仪式和对他的客人的款待,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要准备着启航并与他的朋友共进晚餐;吃完晚饭之后,两个女人很自然地开始给他们酙酒和添加乳香。[19]菲洛尼乌斯的情妇负责酙酒,在两个男人念着绝对不会梦想成真的祷告辞之时,她在此同时将药倒进了酒里。并且,她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往菲洛尼乌斯的杯子里倒了更多的药;想当然地认为,如果她给他多倒些,他会更爱她。直到做完这一罪行,她都没有意识到被我的嫡母欺骗了。[20]当他们把酒倒出来,每个人端起他们的致命媚药,一饮而尽,这就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饮。菲洛尼乌斯当场死亡,我们的父亲病倒了并在二十天后去世。菲洛尼乌斯的情妇,这个协助完成这一罪恶的女人,尽管不应该对此事负责,却仍遭到了相应的惩罚:她被绑到拷问架上进行拷问,然后被交给了行刑员。那个实际上应该负责的女人、那个策划并实施计谋的女人,如果你们和诸神愿意执行正义的话,她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21]现在考虑一下,与我兄弟们的请求相比,我的请求是何等的正当。我一直请求你们为这些冤死的人报仇,而他却置死者于不顾,尽管死者值得你们同情、帮助和报仇,我的父亲在天年未尽之时便被恶毒地、可耻地夺走了生命。[22]然而,他却要为凶手求情,为那个卑鄙、肮脏、难以对付、不值得你们和诸神同情的人求情,请求你们不要因为她的罪行而惩治她,这一罪行却是她毫不犹豫地犯下的。你们在这里,不要帮助谋杀者,而应帮助那个惨遭蓄意谋杀的受害者,他是被那些最不应该谋害他的人杀死的。现在,你们有权对本案作出正确的判决。你们一定要作出正确的判决。 [23]我的兄长要为他的母亲声辩,尽管这个女人犯下了自私而又渎神的谋杀罪行,她却仍然活着。但我要为我的父亲控诉,他已经不在人世,这个女人应该为她的罪恶负全责。你们是审判员,享有良好的名声,你们的任务是使作恶者接受正义的判决。[24]我在这里发言指控她,以便将她绳之以法,为我的父亲申冤报仇,捍卫我们法律的尊严。如果我讲出了真相,那就请你们帮帮我吧。与我的做法相反,尽管他的母亲藐视法律,他却在帮她逃避法律的惩罚。[25]哪样做更正义,惩罚故意杀人者,还是赦免故意杀人者?谁更值得我们同情,是被杀者,还是杀人者?在我看来,应该是被杀者;因为,这样做,不管在人间还是在神界,都符合正义和公正。所以,我再次请求你们:正如她在杀死受害人时没有显示出任何怜悯和仁慈,她本人也应该被你们和正义之神处死。[26]她精心策划、心情愉快地杀人,而我的父亲却不情愿地死于非命。先生们,他的确是死于非命的。他准备出海远航,并被一个朋友款待;那个女人送来媚药,吩咐把它送给我们的父亲喝了下去,就这样杀死了他。她不仅不对自己的丈夫怀有怜悯之心,反而不知羞耻、毫无敬意地将其杀死,她怎么能够从你们和其他任何人那里获得怜悯和尊敬呢?[27]你们都清楚,应该向罪恶和过错的无辜受害者施以怜悯,而不应该对故意作恶者和为害者抱以同情,这样做是对的。正如她对诸神、英雄、凡人都毫无敬畏之心,杀死了我的父亲;所以,你们和正义之神也不必对她尊敬、怜悯和同情,判处她死刑,这将是她最应该得到正义惩罚。 [28]对我兄长的厚颜无耻,我感到惊诧。他发誓说,他“十分肯定”他的母亲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是,一个人不在事发现场,他如何能够十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确,那些策划谋杀他们亲近的朋友和亲戚的人,不会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策划他们的方案并为杀人做准备,而是会尽可能秘密地筹划,不让其他人将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29]这些密谋的受害人,直到他们被害之时、直到他们发现死期早已悄然来临之时,他们才会恍然大悟。如果他们在死之前能够有充足的时间,那么他们便会召集亲戚朋友来见证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是谁导致了他的死亡,吩咐他们为自己所遭受的不幸报仇。[30]这正是我的父亲在他遭受最后那次可怕的疾病期间吩咐我所要做的,尽管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如果受害者缺乏这些手段,他们可以把事情写下来,召集他们的仆人,向他们指出是谁谋害了他。尽管我当时年幼,我的父亲还是告诉了我这些事情,吩咐我为他报仇,而不是嘱托他的奴隶这样做。 [31]需要如何做,是否能够秉持公正,有赖诸位的判断。我相信,地下的诸神也在关心着惨死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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