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娱乐休闲文明保持高度警觉和幽默感的作家,一个在文学海洋诗意游、又做科学思辨岸上观的有趣的理想主义者。本书是享誉世界的“反乌托邦”名著《美丽新世界》的作者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随笔集。题材极为广泛,视角新颖,思路开阔,思辨色彩突出,又不乏敏锐的感觉,对西方工业社会进行了严厉批判,充分反映了作者兴趣的广泛和学识的渊博,展现了他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融会贯通、糅于一身的大家风格。本书作者以“反乌托邦”名著《美丽新世界》享誉世界,人们曾为此争相阅读,激烈讨论。由于家庭背景和性之所近,他对科学、医学、心理学等均有深湛的了解,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很自然地把这些知识化成文学作品的一部分。在本书收录的散文中,题材极为广泛,视角新颖,思路开阔。他善于在轻松休闲的题材中表达深刻的思想,一些政论性随笔、关于文艺作品和人物的论说更是充满独到的见地。不时可见奇思妙想、幽默有趣之语,渊博知识自由穿插,有着超乎寻常对未来世界的预见能力;是典型的悲观的怀疑主义者,又是愤怒的理想主义者。其散文随笔,思辨色彩突出,又不乏敏锐的直觉,对西方工业社会带来的文明,对科技和集权统治至上、娱乐至死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延续了小说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无缝接合的风格,把诗与科学有机结合起来,因此多有能载入散文史的名篇,并因此产生深远影响。 作者简介: 作者介绍:阿尔多斯·赫胥黎(1894-1963),出生于英国知识分子精英世家,是赫胥黎家族的第三代成员。曾就读于伊顿中学和牛津大学,专攻英国文学与哲学。1916年出版处女作诗集《焚烧之轮》,一生创作出版了《铬黄》《男女滑稽圆舞》《相反相生》《长青哲学》《猿与本质》《文学与科学》等五十多本小说、诗歌、散文、评论、传记、剧本,尤以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三结合”的寓言体小说《美丽新世界》(20世纪“反乌托邦”三部曲之一)闻名于世。被誉为20世纪文坛巨子、学贯新旧的跨国跨科的文化巨人、“活百科全书”。译者简介:倪庆饩,著名翻译家,南开大学英美文学教授。20世纪50年代开始翻译诗歌,有译著《格拉斯米尔日记》《苏格兰旅游回忆》《诗人漫游记·文坛琐忆》《史蒂文生游记选》《鸟和人》《小泉八云散文选》等20多部问世,尤其擅长诗化散文翻译。在中国翻译史和英美文学研究方面亦颇有建树,发表论文多篇。 目录: 水滴的音乐 娱乐 积累 广告 劳与闲 爱的方式 革命 舒适 旅游热 漫游的鸟儿 旅人的眼光 旅途上的读物 乡间 蒙特塞拿略 荷兰风景水滴的音乐娱乐积累广告劳与闲爱的方式革命舒适旅游热漫游的鸟儿旅人的眼光旅途上的读物乡间蒙特塞拿略荷兰风景萨比昂内塔彼埃特拉马拉的一夜乐园卢卡的圣容节历史的循环帕蒂尼尔绘的河流勃吕盖尔重读《老实人》诗歌的题材爱德华·托马斯在热带的华兹华斯旅途日记回忆劳伦斯 前言译后记:阿尔多斯·列昂纳德·赫胥黎出身于英国苏莱郡的一个书香世家,他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生物学家、《天演论》的作者托马斯·亨利赫胥黎。阿尔多斯从小就是在一种极为深厚的文化学术气氛下成长的,他的亲友中不乏英国社会的精英,他后来也是其中之一。阿尔多斯在伊顿中学毕业后,1915年进入牛津大学,他原来想继续祖父的事业,从事生物医学研究,但因为眼疾妨碍使用显微镜观察不得不改学文学。由于家庭的关系,他在大学求学时即接触到英国的精英圈,那时著名的文化界名流奥多琳·莫雷尔勋爵夫人经常在她的牛津郡加辛顿庄园接待宾客,后来她在回忆录中写道: 大约在这个时候,我的婆婆告诉我有一名贝利沃尔学院的青年学生非常想来看看我们,想要我邀请他从学校出来玩玩。他说他跟她的某些牛津老朋友有点亲戚关系,他有一个动人的名字阿尔多斯。我于是写了一张客气的便笺给阿尔多斯·赫胥黎,邀请他在星期天来吃午饭。 一个个子非常高瘦纤弱,面容非常漂亮严肃的青年来了。他穿着一件条绒上衣,有锯齿边的马裤和长统袜。他的视力非常糟糕,这使他看东西要弯着腰贴近才看得清楚。他相当沉默冷淡。当他在下午坐下去时,我觉得他感到相当厌烦,因为那天碰巧没有别人。但是不管厌烦不厌烦,他很快成为一位常客,变成我们家的一个孩子。多年来加辛顿为赫胥黎先生保留了一间卧室,就称为赫胥黎的房间。他来看我们的时候遇到了劳伦斯。 跟劳伦斯的结识对阿尔多斯产生深远的影响,后来他成为劳伦斯的忠实门徒。译后记:阿尔多斯·列昂纳德·赫胥黎出身于英国苏莱郡的一个书香世家,他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生物学家、《天演论》的作者托马斯·亨利赫胥黎。阿尔多斯从小就是在一种极为深厚的文化学术气氛下成长的,他的亲友中不乏英国社会的精英,他后来也是其中之一。阿尔多斯在伊顿中学毕业后,1915年进入牛津大学,他原来想继续祖父的事业,从事生物医学研究,但因为眼疾妨碍使用显微镜观察不得不改学文学。由于家庭的关系,他在大学求学时即接触到英国的精英圈,那时著名的文化界名流奥多琳·莫雷尔勋爵夫人经常在她的牛津郡加辛顿庄园接待宾客,后来她在回忆录中写道:大约在这个时候,我的婆婆告诉我有一名贝利沃尔学院的青年学生非常想来看看我们,想要我邀请他从学校出来玩玩。他说他跟她的某些牛津老朋友有点亲戚关系,他有一个动人的名字阿尔多斯。我于是写了一张客气的便笺给阿尔多斯·赫胥黎,邀请他在星期天来吃午饭。一个个子非常高瘦纤弱,面容非常漂亮严肃的青年来了。他穿着一件条绒上衣,有锯齿边的马裤和长统袜。他的视力非常糟糕,这使他看东西要弯着腰贴近才看得清楚。他相当沉默冷淡。当他在下午坐下去时,我觉得他感到相当厌烦,因为那天碰巧没有别人。但是不管厌烦不厌烦,他很快成为一位常客,变成我们家的一个孩子。多年来加辛顿为赫胥黎先生保留了一间卧室,就称为赫胥黎的房间。他来看我们的时候遇到了劳伦斯。跟劳伦斯的结识对阿尔多斯产生深远的影响,后来他成为劳伦斯的忠实门徒。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阿·赫胥黎因为视力不佳而未被征入伍,继续在牛津学习。1919年他和一位因战事避居在英国的比利时姑娘玛丽亚·尼斯结婚。战后他开始陆续发表小说,其中《相反相生》(1928)被认为是他最好的代表作,小说的人物在现实中都有原型,当时的许多名流,包括劳伦斯夫妇,在书中留下了生动的剪影。1923—1930年间,阿·赫胥黎滞留在意大利,这时他跟劳伦斯常相过从,并写了大量的散文,在劳伦斯于法国逝世时还守护在侧。1932年他出版了长篇小说《美丽新世界》,这部被列入二十世纪“反面乌托邦三部曲”之一的著名作品,给赫胥黎带来了世界性的声誉。1938年为了医治眼疾赫胥黎迁往美国定居,四十年代以后他几乎失明,逐渐对神秘主义发生兴趣,除了1957年的短篇小说集与1960年的散文集外,没有什么堪与早年相比的长篇传世之作发表。他的第一个妻子去世后,1956年他与一位意大利小提琴家第二次结婚,1963年于美国洛杉矶去世。阿尔多斯·赫胥黎与劳伦斯的友谊在英国文学史上是一段佳话,他们诚挚的友谊基础是因为在思想上有许多共同之处。两人都是西方工业社会的严厉批判者,但劳伦斯有更多的理想主义气质,而阿尔多斯则倾向于怀疑主义。我们看到收录在本书中的《劳与闲》、《娱乐》、《旅游热》、《卢卡的圣容节》等篇中都包含这一倾向。例如在《劳与闲》中,他对那些认为社会进化会给人类带来更多闲暇的观点提出疑问,要是有暇的人们不把时间用于有益的精神活动而浪费在吃喝玩乐上,那只能造成更多的寄生虫。他认为西方物质文明的丰富并没有伴随精神文明的提高,金钱和富裕把一切本来是严肃高雅的文化活动都庸俗化了。在阿·赫胥黎的散文中有一部分带有强烈的社会批评以至政论的色彩,在这一点上,赫胥黎是罗斯金的传统继承者。《革命》是这类政论性散文的代表作。作者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费边主义的理论提出质疑,把工人的收入提高,跟经理、董事们的收入拉平,这固然可以避免暴力革命,但是否就能解决一切社会问题呢?不能单把人看成一种经济动物,也不能用经济手段解决一切社会问题。他揭露西方社会的弊端,其根本症结是随着富裕而来的精神空虚,只讲经济上的富裕而不伴随精神文明的高度发展,其结局也许是另一种后果,虚无主义的破坏。《历史的循环》也是一篇同样深刻的作品,作者在游览耶路撒冷时,由缅怀古迹而联想到人类的苦难,历史的循环无非是破坏和重建,但随着科学与技术的进步,人类的灾难也愈加深重。愈来愈多的人口所造成的压力是人类所面临的一场不容乐观的灾难性后果,比历史上苦难的总和还大得多。他只能以破坏与创造是事物循环的规律来安慰自己。西方有的批评家称赫胥黎的小说为“思想小说”,换一种说法,这就是指他作品的思辨色彩比较突出,也可以这样来看他的散文,即使是游记也带有这一特色,上面引证的《历史的循环》即是一例。《彼埃特拉马拉的一夜》也是他的散文名篇,这本来是一篇游记,但大部分却是谈电学家法拉第的轶事。作者被恶劣的天气困住在意大利亚平宁山的一家小旅馆内,室外风雪交加,室内冷得难以入睡,他忽然想到彼埃特拉马拉这个名字曾在法拉第的日记中出现,于是联想到法拉第与另一位科学家汉弗莱·戴维的关系和他们的意大利之行,又联想到法拉第的宗教信仰,科学与宗教的关系,科学家与艺术家的区别,然后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作为旅游者又回到了现实。这篇散文以勃朗宁对亚平宁山间的烈风描写开始,以写彼埃特拉马拉的雪景结束,从首尾看仍是一篇游记,而中间插叙的那些题外的沉思与联想又如此自然,内涵如此深刻丰富,典型地显示了赫胥黎文笔纵横恣肆的特点。法国传记大师安德烈·莫洛亚曾说赫胥黎的创作才能是由诗人气质和科学家的修养结合而成,《彼埃特拉马拉的一夜》可说是对莫洛亚评语的恰切的说明。在美学与文艺批评方面赫胥黎也是劳伦斯的追随者。《热带的华兹华斯》一文流露出鲜明的反浪漫主义观点,作者指出浪漫主义的致命弱点是把自然理想化,以主观的想象来代替如实的描写。他强调直觉,劳伦斯正是这样做的,也是现代西方美学的出发点。在《爱德华·托马斯》一文中,赫胥黎用这一标准对这位才华横溢然而遭到误解的诗人作出极高的评价。他的论勃吕盖尔一文也是一篇美术批评的杰作。赫胥黎散文题材的范围是极其广泛的,这反映他兴趣的广泛与学识的渊博,尽管他的观点有时并不完全科学和总是令人信服(特别是因为两次世界大战的悲剧,使他对人类前途得出悲观的结论,晚年甚至陷入神秘主义),但他总是为我们提出新的视角,开拓思路,每每包含新颖独到的预言性见解,这是他散文的可读性所在。由于赫胥黎与劳伦斯的特殊关系,本书选译了他回忆劳伦斯的一些片断。一反他平时一贯的冷嘲热讽、尖刻俏皮的文风,他饱含真挚的感情,热烈回顾了他所认识的劳伦斯其人,尤其是在日常生活中劳伦斯所流露出的鲜明复杂的个性,既帮助我们认识劳伦斯,也反映阿尔多斯为人的另一面,正如劳伦斯指出的,赫胥黎写的东西只表现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而《回忆劳伦斯》可以说表现了作者的另一部分。我们看到劳伦斯去世三十年之后,赫胥黎对他的友谊还是那么令人感动。从文体来说,赫胥黎的散文多半是属于杂文性质的,不能以美文的标准来要求,虽然有个别的片断也能写得很美(如《蒙特塞拿略》、《日本》)。他的文字,若和一些讲究风格的散文大师比较,显得不够简洁精炼,如果有什么他个人突出的特点,以我看来,可说有点怪。我国文学史上,唐代韩愈的诗以奇崛险怪著称,僻字晦句不时出现,但这仍然不能否定韩诗的价值,尤其是它的汪洋恣肆的气势,我想我们也可以这样看阿·赫胥黎的文风。在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兰姆的随笔风格又在英国文坛上流行,出现了一批优秀的兰姆式随笔作家,赫胥黎与奥威尔则走的是另一条道路,习惯于读幽默抒情小品的读者,不宜以兰姆的文风去衡量他。如果说他的社会批评接近罗斯金,那么他的文体之怪倒是接近英国历史学家和散文家卡莱尔,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不过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是英国散文传统的继承者。在文学体裁中,抒情诗与散文是最能直接流露和表现作家个人的气质感情的,文学翻译作为一种艺术则应要求译者如小提琴家或钢琴家准确充分地再现作品的风格特色,拿这个标准来衡量,自己的译文往往显得眼高手低。不过,我觉得这是值得每个严肃对待翻译艺术的人去追求的。阿尔多斯·赫胥黎以渊博著称,他的散文作品中故典与今典比比皆是,翻译起来实在令人生畏,然而注释也是衡量译品的标准之一,为了对读者负责必须认真查考,但有个别对英国人是常识,或当时是名人,现在时过境迁已被人遗忘,连各种百科辞典也没有收录进去以致查考不出来,遇到这种情况,若对理解全文并不影响,只好暂时作为悬案,好在这种情况不多,这里仅向读者致以歉意;也有为我国读者熟知的,没有必要一一加注,我想这都能取得谅解。阿尔多斯·赫胥黎是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作家。——《芝加哥论坛报》阿·赫胥黎在散文中运用他在科学、艺术、历史方面广博的学识解决现实问题。他善于观察生活,乐于细致了解人类的好奇心,是继承了赫胥黎科学世家的风范。他是一位愤怒的理想主义者,一位身处科学时代的博学多识、笃行不倦的学者。 ——(美)伊丽莎白·B·布兹《现代英国文学简介》他是融科学家与艺术家于一身的人,也是这支离破碎的世界最最需要的人。这世界是一面砸碎了的大镜子,我们每人手上拿着一小块变形的碎片。他的责任就是把这些碎片重新拼凑起来,至少在他努力之下,人类又成为一个整体。——(美)梅纽因(世界著名小提琴演奏家、指挥家和作曲家)滴答,淅沥,滴沥。它这样继续下去,这水的旋律,永远也没个完。它总是准备想有个意义和曲式,但终于没有终结,没有结尾,也没有格式。你不时会听到一节完整的圆满的曲调,然后又是——滴答,淅沥,滴沥——再一次又是那没完的老一套。不过要是其中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呢!当我在夜晚听到的时候,正是这个念头困扰着我昏昏欲睡的头脑。或许对一个能欣赏音乐的人,这种没完没了的滴水,其中蕴含着犹如巴哈的一阕作品一样意味深长的感情吧。滴答,淅沥,滴沥。要把这种支离破碎的声音变成有意义的音乐,它的曲调是太不够了。水滴的音乐是整个宇宙的象征与符号,它对感觉似乎永远可说是渐近的,非常非常接近于意义深远,但又总是相差一步。永远也达不到,除非以人的头脑来拉它一把,越过隔开的空间才能做到。如果我能理解这散漫没有规律的音乐,发现其中的关联,能迫使它有个结尾——在上帝那儿,在心灵,它的音域完满地结束,几乎不管什么都行,只要它在一定的地方结束——那么我觉得就会理解那不可理解的整个宇宙的机关了,从星星之间的空间距离到盟国的政策。我变得愈来愈昏昏欲睡,倾听着那没有终止的声调,水箱里空洞的独白,从屋顶掉到下面阶矶上的刺耳的金属相碰一样的叮当声。我确实开始发现一个意义,摸索到一缕思想,确实是巧妙地一个接着一个的短语而必然导向一个惊人的结论。我几乎明白了,几乎,几乎……接着我认为我肯定睡着了。因为我明明意识到的下一件事就是阳光涌进了我的房间。时间已经是早晨,水珠依然像惯常一样令人生气地和顽强地滴着。有时候水滴的音乐断断续续使人实在受不了。无论如何,听者老想让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触及某种意义。他强迫水滴说出什么道理来,他要求它们演奏,比方说吧,“上帝保佑吾王”,或第九交响曲的“欢乐颂”,或“你,明白”。水滴不情愿地服从,它们按你的要求演奏,但比孩子弹钢琴还更不如。可是它们还是弹。然而这可是一个压服出没幽灵的极其危险的办法,这个幽灵就是水珠滴落的声音。因为你一旦让水珠唱什么歌或说什么话,它们会永远一直唱下去或说下去。你想睡觉不可能,在《玛黛侬》或甚至是《费加罗》的一支调子重复到两至三百次时,头脑就开始摇摇晃晃地陷入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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