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充满神秘色彩的小说。作者以她细腻多情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婉转曲折的故事。初读作品时感到信息量太大,线索太多,有点无法把握,有扑朔迷离之感。这令读者不得不佩服作者对小说的驾驭能力,显示了作者过人的写作天赋。故事分成两条主线展开,有着时间和空间的跨度,让读者在回忆和现实中穿越。两条主线仿佛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终于明白那不是两条平行线而是两列从不同方向驶向同一个终点的火车。故事的基调虽然忧伤,但是芬奇与斯蒂文插科打诨的对话为阅读增添了不少乐趣。我想,这个故事之所以打动人心,还是在于它表现了人类的共性:爱丽丝与托马斯令人扼腕的美好爱情,爱丽丝与菲尼亚斯善良纯真的友情,爱丽丝与娜塔莉纠结的亲情,还有爱丽丝与托马斯对自己孩子的亲情。故事中的人物形象都很饱满,即便是最后出场的托马斯与爱丽丝的女儿阿格尼塔,在作者的几点笔墨之下,性格也立即跃然纸上。总之,作为一部处女作,能带给读者具有冲击力的阅读体验,应该算是一部比较成功的作品了。 本书是一本具有传奇性的爱情小说。才华横溢、风流潇洒的青年画家,在度假的时候偶遇一对性格迥异的姐妹。姐姐漂亮迷人,拥有众多追求者;妹妹忧郁敏感,潜心于鸟类学研究。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画家爱上了美貌的姐姐时,两姐妹却不辞而别……四十多年后,已成为一代名人的画家,费尽心思探寻早年创作的一幅从未问世的人物画,实则是为了寻找画中那对失踪的姐妹,从而揭启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往事…… 作者简介: 特蕾西•古兹曼是美国小说新人,其处女作《鸟儿的重力》是西蒙•舒斯特公司2014年法兰克福重点推荐书,被《科克斯书评》选为年度最值得阅读的小说。《鸟儿的重力》节选特蕾西·古泽曼献给我的父母:简和丁以及我的姐妹:吉尔和马妮尔——他们都是饥渴的读者Iwakeearlier,nowthatthebirdshavecomeAndsingintheunfailingtrees.OnacotbyanopenwindowIlielikelandusedup,whilespringunfolds.NowofallvoyagersIremember,whoamongthemDidnotboardshipwithgriefamongtheirmaps?—Tillitseemedmennevergosomewhere,theyonlyleaveWherevertheyare,whenthedyingbegins.Formyself,IfindmywantinglifeImploresnonoveltyandnodisguiseofdistance;Where,inwhatcountry,mightIputdownthesethoughts,Whostillamcitizenofthisfallencity?Onacotbyanopenwindow,IlieandrememberWhilethebirdsinthetreessingofthecircleoftime.Letthedyinggoon,andletme,ifIcan,InheritfromdisasterbeforeImove.Oh,Igotoseethegreatshipsridefromharbor,Andmywoundsleapwithimpatience;yetIturnbackTosorttheweepingruinsofmyhouse:HereornowhereIwillmakepeacewiththefact.MaryOliver,“NoVoyage,”1963我在晨曦中醒来鸟儿已在无边的林间鸣啭。当春意盎然的时节,我却像耗尽的烂泥,静卧在敞着窗口的床边。至今我依然记得,那些所有未能登船的旅人,是否仍然忧伤地沉浸在成堆的航海图间?直到他们似乎绝望到哪儿也不能去,他们唯一的离去,无论去哪,即是死亡之神在到来。我发现了我苍凉的人生,无需乞求意外之喜,也无需伪装在远方,那儿,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放下我所有的冥想。是否依然是那座堕落之城的儿郎。我静卧在敞着窗口的床上,回想。鸟儿在林间婉转,鸣唱着生命的轮回之殇。让死亡继续,让我,如果能够,在动身之前,可以在灾难中劫后余生。哦,我该去港口注目巨轮离港,深隐于心的创口突然悸动好似有恙。然而我依然回首作望。那间我哀伤潦倒的旧屋,只有此处我才可以不再迷惘。玛丽,奥利弗,“没有旅行”1963第一章一九六三年八月爱丽丝常去长满青苔的林边,在斑驳的树荫下流连。她正在倾心地等待着那即将响起的急促刹车声,他正开着他那辆奥斯汀-犀雷牌跑车、穿过州立公园和环湖小屋间的公路。然而此时只有白颊鸟的叽叽喳喳声回荡在枝头,当她向它们吹起咻咻-啾啾-咻咻的哨声时,蓝色的雄鸟箭一般地飞入了树林深处。她在树下灌木林里穿行时,尖尖的松树苗儿不断地划过她的裤脚,它们在绿荫如盖的树冠下依然生机郁郁。她衣服的颜色可以轻易地使她隐身在林间,她头顶的长缘帽压着她的马尾辫,浅褐色的衣服,使她隐身在林中是那样的不易被人察觉。当她终于听见他汽车的声响,她尽力蜷缩,让自己蹲下,躲到一棵桦树后面,那浅浅的一洼长满蕨草的落叶堆里。为了不让大腿上的观鸟日记和诗集掉落下去,她用手扶着树,不断地从树干上剥下羊皮纸般的树皮,双眼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他把车驶入铺满砾石的小道,停在自家的房前。他把敞篷车熄了火,但是没有下车,而是点了一根雪茄,悠悠地吸起来。他闭着双眼好一会儿,她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当他终于从狭窄的驾驶座上站出来时,他就像身后的树干一样,挺拔而消瘦,背影都被黑夜吞噬了。爱丽丝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的左脚被松针扎到了。她踩着脚下灌木丛发出的声音犹如小动物发出的声响,但他还是立即朝向她藏身之处,盯着她头顶上的某个地方看着。她屏住了呼吸。······她沿着马路回到了瑞斯登家的小屋,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把书留在了沙发边上的桌子上。她还没有问他关于诗歌的问题。还是明天吧,她心想。但是她还有一张素描画要完成——那天早晨她发现了一只身上有类似多米诺骨牌图案的白枕鹊鸭在湖泊浅水区里嘻戏——另外还有一些诗要读。所以她又原路返回去。起风了。黑压压的一群八哥布满了天空,它们沙哑的喳喳声弥漫在空中,就像生锈的大门摇摆时发出的声音。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如果她不快一点的话,就会被全身淋透,即使她回去只需不到五分钟。她进去的时候把门半掩着,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她看到他的空空的玻璃杯,心想他说他得工作很有可能就是睡觉的意思。她疾步走进客厅里。通往其它房间的门都关着,里面一切都很安静。小屋子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即便外面正刮着风,它的吱吱嘎嘎声都没有了。她看到他留在地板上粉笔灰里的脚印,就像幽灵的脚印一般,在画架前来来往往。一阵狂风刮进了房间,把画架上面的画都卷飞了起来。她为什么没有想到把门关上?她开始把画捡起来,想要在他发现之前把这些画放回原处,但是当她看到自己摸到的第一张彩铅画时,她停了下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身上开始冒冷汗。她蹲了下去,几乎无法呼吸。她不用看那张脸庞也知道画的是娜塔莉。她看到她姐姐的胳膊和腿惬意的架在沙发上,还有两年前滑雪时受伤后在膝盖下留下的一道疤痕;还有娜塔莉的蓬乱而狂野,像焦糖般的发型,以及那一缕卷在她手里的长发。还有她上一任男朋友送给她的项链,细细的珍珠在她颈脖子上闪闪发亮。黄褐色的线条勾勒出她乳房的曲线和肚脐眼里的小漩涡,还有髋骨间那紧致的雪白肌肤。还有她最隐秘的粉红色的私处。最后是娜塔莉那熟悉的笑容,让爱丽丝一切希望,连同所有的怀疑都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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