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旅行实用攻略:所有旅行都是双重的,身体来到非洲的同时,心灵也在奔向一个从未抵达过的圣地。 即使是一个人的旅行,你也并不孤单。 一场遇到了上万次挥手和微笑的纯真之旅,作者自南向北穿越原生态非洲,以私人化的视角,用文字与镜头打造一个独特的壮美大陆,与读者分享自己生命中的喜悦和真诚。他在南非追寻角马和猎豹,在罗本岛探访曼德拉故居,在开普敦逗弄小企鹅,在桑给巴尔岛采摘香料……这片孕育了整个人类的土地历尽磨难,在世事动荡中变得温软纯净。 这是一本极为实用的非洲攻略手册,经验丰富的作者实地调研,彩色章节图文并茂,提供的行程安排详细实用,办理签证、行李限重、路线安排、纪念品选购的相关常识,都可以在书中得到直观的指导。 作者简介: 芦淼,男,1978年生于北京。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和法学硕士。曾任教于北京四中,也曾任网站高管。喜欢心理学,喜爱摄影,喜欢用镜头来印证世界与自己想象当中的有什么不同。曾著有《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孩子》《航海环球百日记》等书。 目录: 1在终点与起点之间感动 2猎鹿人 3罗本岛的野花 4生命之环 5品酒之旅 6地主的鬼镇 7罗德斯是谁 8狮子的早餐 9葬心——探险家的最好归宿 10勇敢者的游戏 11殇痕 12有故事的人 13桑岛三站 14君非桀纣 15时光山岭1在终点与起点之间感动 2猎鹿人 3罗本岛的野花 4生命之环 5品酒之旅 6地主的鬼镇 7罗德斯是谁 8狮子的早餐 9葬心——探险家的最好归宿 10勇敢者的游戏 11殇痕 12有故事的人 13桑岛三站 14君非桀纣 15时光山岭 16最破旧的纸币 17卡法才是故乡 18龙在非洲 前言摇篮 谈及旅游,我总喜欢把自己的目的地定得越小越好。 就像千禧年之前有次和朋友坐电梯,听到里面一个做买卖的小商人拿着当时无比拉风的大哥大手机大声呼喊:喂,喂?欧洲那批货怎么样了?什么,要晚到?那美洲那批货呢?告诉他们赶紧从澳大利亚调过去…… 当时电梯里其余诸人都对他投以艳羡的目光。我和朋友对视一下,悄悄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如我们所想,电梯里没有手机信号覆盖,移动和联通的都没有。 那次事情之后我俩得出一个结论:越是把地名说得大的,其实本事就越是小。满口亚洲、非洲、欧洲,从不说“我家在森林里有个宅子”而说“我家宅子里有个森林”的人,眼界很可能只是刚刚走出村头而已。 真正的旅行者,不喜欢用地名来提高自己的身价。他们可能会淡淡地说起:上次去DaMichele(位于那不勒斯的一家比萨店)的时候买到的比萨居然有点破边,肯定是烘得过了火;或者是老海军部门口那只铁锚其实很有历史感,等等。听的人要么完全不知所以,要么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是对于非洲,不一样。摇篮 谈及旅游,我总喜欢把自己的目的地定得越小越好。 就像千禧年之前有次和朋友坐电梯,听到里面一个做买卖的小商人拿着当时无比拉风的大哥大手机大声呼喊:喂,喂?欧洲那批货怎么样了?什么,要晚到?那美洲那批货呢?告诉他们赶紧从澳大利亚调过去…… 当时电梯里其余诸人都对他投以艳羡的目光。我和朋友对视一下,悄悄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如我们所想,电梯里没有手机信号覆盖,移动和联通的都没有。 那次事情之后我俩得出一个结论:越是把地名说得大的,其实本事就越是小。满口亚洲、非洲、欧洲,从不说“我家在森林里有个宅子”而说“我家宅子里有个森林”的人,眼界很可能只是刚刚走出村头而已。 真正的旅行者,不喜欢用地名来提高自己的身价。他们可能会淡淡地说起:上次去DaMichele(位于那不勒斯的一家比萨店)的时候买到的比萨居然有点破边,肯定是烘得过了火;或者是老海军部门口那只铁锚其实很有历史感,等等。听的人要么完全不知所以,要么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是对于非洲,不一样。 谈到非洲的时候,你完全无法再用小地名来描述。 我曾经去过海明威在哈瓦那的家——现在那里已经被改建成了博物馆。平时去的人不多,往往只有一个管理员懒散地坐在大厅里,偶尔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四处巡视一下。 但那位伟大作家的灵魂依旧凝固在那里。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在沉甸甸的藏品中,久久不散。 站在门外,看着客厅里陈列的鹿头、匕首和动物皮毛,可以想见当年这位硬汉是如何坐在这里,骄傲地向朋友们展示他的战利品。那把似乎依旧有着血腥味的匕首,见证了他和非洲酋长之子的友谊。墙上那张斑驳的地图,述说着他如何一步步踏出非洲丛林的艰难,又或者在加勒比海的烈日与海风里,他是如何坐在桌子旁听着涛声静静写出那部《乞力马扎罗的雪》。 当你看完这一切,记住的可能会是“非洲”——这是一个旅行者绕不过去的大概念。所有的旅人,无论是老手还是新手都知道,如果你不想让听众发出那种敷衍的“哦哦”或者“呵呵”,最好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准备谈及的那些具体国名换成“非洲”二字。 这不仅仅是海明威在哈瓦那庄园大厅里的分享,还应该是每个旅行者的体悟。 非洲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无法绕过它。从北非到南非,从地中海到好望角,它横跨南北半球,将赤道作为绶带挂于胸前。 非洲太陌生了。我们坐在家里,自诩放眼天下、心怀全球,但究竟能说出几个非洲国家的名字?在那些能说出名字的国家里,总统是谁,历史如何,几人知晓?更不要提几年来非洲又是如何动荡不断、战火频仍,天灾人祸此起彼伏。 非洲太远了。远到我们其实对那里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当一个德国朋友说起坦桑尼亚曾是德国殖民地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坦桑尼亚难道不是一直就是个独立国家吗?而且还是中国在非洲最好的伙伴,它怎么可能是殖民地呢?中国难道没有伸出援手? 非洲太落后了。当离开政治书上的考题“南南合作”,踏上非洲这片土地时,你才会发现,它的贫瘠超乎想象。当你进入非洲某地,准备像在欧洲或美国那样享受每分钟0.39元的国际漫游资费或是一天20元的无限量流量时,却愕然接到短信告知“国际漫游通话费每分钟29.99元”,或者干脆就是赤裸裸的三个字——“无服务”。 每天晚上,等在首都机场准备前往非洲的人满坑满谷。他们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却掩盖不了去出卖体力的事实。非洲急需建设,中国工人作为基建大军,大量拥入非洲。然后,就像一滴水落在干涸的沙地上,飞快地没了。 尽管很多人都去过非洲,但我想,很少有人能够说自己了解了非洲。 热爱摄影的人将非洲视为圣地。他们喜欢扛着各种昂贵的设备,勇敢地走进国家公园,近距离抓拍野生动物的美妙瞬间。每年动物大迁徙的时候,肯尼亚和坦桑尼亚都游人如织。去肯尼亚的摄影旅游团,3万元起价,从不打折。 那些喜爱钻石的人,抱着“产地的东西必然便宜”这一想法,拥入南非,然后在钻石商店一掷千金,被当地商人视为最爱的大豪客。 那些被《动物世界》《国家地理》和BBC的纪录片感动的人,喜欢在自家那或大或小的电视机前,看着网上下载的高清影片,然后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精彩瞬间,尽在掌握,并生出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豪情。 还有更多人,就是单纯而无端地喜欢“非洲”这个词。他们翻看着那些摄影爱好者拍回来的照片,感叹“好漂亮的一片土地,有生之年/再过两年我一定要去一趟”。然后讨论自己去的时候行程该如何设计,器材该如何添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些人会依旧忙碌在城市里,日复一日做着重复乏味的工作,任凭时间把自己小小的非洲梦磨去棱角,渐渐地,打成粉末。 实际上,我也曾经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我曾经踏足过埃及。踩着滚烫的沙子,看着汹涌的尼罗河,数着金字塔的层数,以为自己就到了非洲。 但其实就像之前所说,非洲是个谁也绕不过去的大概念。只有当你在向其他人描述自己的旅程时,发现不得不用“非洲”这个词才能说明时,你才算到过了非洲。 我认识的不少人都去过非洲。他们给我的感觉是,每个人对非洲的描述都不尽相同。 有位老先生曾经对我说,他在达累斯萨拉姆的港口钓过鱼。那里的鱼非常大,也特别好吃。 我傻傻地问:一个港口,怎么可能钓起那么大的鱼?或者说,那些鱼怎么可能等到你去钓,不是早该被当地渔民钓光了吗? 老先生说:哦,我是在军港里钓的。渔民进不去。 我问:凭什么您能去军港钓鱼? 他得意地对我说:这有什么,整个坦桑尼亚的海军差不多都是中国援助的。那些驱逐舰什么的,全是中国船。 言外之意,你还小,这些事你是不懂的。 于是我留下了中国人在那边非常有地位的印象。 我还曾经听说,有个人在那边做外交官,却得了昏睡症。说不清是不是被《蓝精灵》里那种紫苍蝇叮了,最后人被运回了国,但从此沉睡不醒。 从此,我留下了非洲很危险的印象。 还有一次,我在工作中处理过一篇罗红的访谈。记得当时配发的照片是罗红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非洲原野上,身旁是野草,远处是动物,背后还背着一只长长的长焦镜头。 那只镜头后来我查了,最少也要20万元。 从此有了个印象:非洲是拍动物的好地方,但要去的话,一要能负重走路,二要不怕死,三要至少能负担得起昂贵的镜头。 至于那些被“二道贩子”贩来的概念,就不赘述了。他们多半是从已经被好莱坞重新包装过的概念中,攫取关于非洲的只鳞片爪。喜欢非洲舞蹈或是非洲音乐的,多是此类。想想也知道,纯粹的非洲艺术,哪里会用那么大精力包装推广,再远渡重洋来到中国?那些靠着旅游者的感动而自发进行的传播源自爱好,却难长久。 在去非洲前,我就像一个面对诸多盲人的倾听者,从他们的描述中拼凑对大象的感觉。 直到这次旅行成行,我才发现,我也成了盲人中的一员。 我同样以自己的眼光去发现并描述非洲。希图从我的描述中得到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非洲印象的人,可能要失望了。非洲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眼光,用镜头去尽可能表达我对非洲的理解。 毕竟这是一片古老而复杂的土地。她孕育了生命,也孕育了死亡。她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也迎回了自己的孩子。她给予孩子们天赐的财富,却未想到过这些财富带来的苦难和掠夺。她给了文明兴起的机会,却也坐视了它们的衰亡。她教会了人们勤劳与勇敢,也教会了他们欺诈和狡猾。她给了动物一片自由繁衍生息的空间,却又让人类渐渐夺走这片净土和家园。 就像数学里的一个概念:单纯的一个平面,永不可能构筑起一个立体图形;而从不同角度去看一个立体图形,却能够将其切为种种不同的平面。 在距今300万年前的某天,遥远的埃塞俄比亚高原上,一个雌性猿人在孤独地行走。 尽管没有特别注意过,但她意识到,猿人都是会死的。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出生时就按下了秒表的倒计时按钮。她必须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一系列的任务。在有限的生命里,她出生并成长。她跟着其他的猿人学习捕猎、学习保护自己。她找了个丈夫,或许还不止一个。 当她倒下的时候,她觉得很遗憾:因为最后一项任务,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完成。而且,死神已然临近,她再没有时间了。 那项任务叫:影响世界。 后来,她被叫作露茜。 她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猿人。 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或多或少地有她的基因。 她的孩子们一代代地成长。他们变得更加高大、强壮、聪明。他们学会了如何用火,学会了如何做工具。他们学会了分工,学会了协作,同时也学会了战争。渐渐地,他们不满足于日复一日只在出生地附近生活。他们用双手和双脚,渡过大洋,走出非洲。他们渐渐明白了,肉是香的,酒是辣的。他们创立了宗教,学会了贸易,了解了让自身文明繁荣起来的秘诀。 他们有了船和帆。后来,他们甚至有了蒸汽机和核动力。他们把自己的同伴送入大海和天空,因为他们想看看大海深处和星星上面有什么。 但露茜所在的地方,却终于沉寂下来。 康斯坦丁·齐奥尔科夫斯基曾经说过:“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不能总是躺在摇篮里面。”他是运载火箭之父,有资格这样说。但他也是露茜的孩子。他的血管里,也有着露茜的DNA。 当我们把眼光投向足够远的远方时,其实也不妨回头看看当年孕育我们基因最早特征的那片土地。 看看那个名为“非洲”的人类摇篮。 任何人的人生,都应该有这样一次旅行才不会遗憾。我想去看马赛马拉草原上动物的奔跑,我想去亲近乞力马扎罗山顶的积雪,我想去融入撒哈拉沙漠的落日,我想去倾听维多利亚瀑布的轰响。这是我们人类祖先的出生地,我们必得在这块大地上留下足迹,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完整。 德比尔斯的老板罗德斯来过这里,迈克尔·杰克逊也来过这里。 如今,我们的火车也停靠在了马济斯方丹的车站。 吉米的产业现在怎么样了?这是我关心的一个话题。 在网上各类游记来看,此地被夸赞得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四季常开不败的鲜花,清澈见底的小河,整个南非最地道的咖啡,还有充满着梦幻色彩的维多利亚风格小酒馆,仿佛让人置身于世外仙境。 所以当我从充满历史感的车站里漫步出来时,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想惊扰这个沉睡着的小镇。 走出车站,直面的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街道不宽,也就仅供两辆车并排而行。路面很干净,路旁是一座座的酒店和民居。路上没有人,很安静。既没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卖,也没有都市里那种行色匆匆的奔忙。 这条大路把镇子一分为二。大路南边是火车站,北边是镇子。 顺着大路向东走,路过周围停着的若干辆古董老爷车,大约五分钟就走到了尽头。一条向左弯的小路,把小镇的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顺着小路走过去,路的尽头是条小河。走上石桥过了河,也就算出了小镇。 没到石桥时,路左边有个花园。轻轻地走进花园,可以看到一个漂亮的圆形水池。水池中央有喷泉在喷出晶莹的水花,两只鸭子在水中嬉戏,打碎出一池的涟漪。 穿过花园,又兜回到一开始的大路上。路边的建筑颇有历史感。有些是行政机关,像出生/死亡登记办公室,也有银行和加油站。 银行有点儿吓人。一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脸色灰暗的人站在柜台后。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个蜡像,只是做得颇为逼真。柜台上摆放着天平和其他一些票据,看得出,这还是金本位时代遗留下来的风格。当年那些矿工说不定就在这里把口袋里的克鲁格金币换成散碎零钞,然后再带着希望衣锦还乡吧。 加油站也颇为有趣。几台黄色的加油机上有着大大的“SHELL”(壳牌)字样,其古旧程度很像早年的投币电话。我走过去,很失望地发现,这只是历史在这里留下的一个切片罢了——漂亮的加油机里,其实并没有汽油。或者说,它没汽油至少好几十年了。这种老式加油机基本上和大密纹唱片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顺着大路一直向西,迎着夕阳很快就走到了镇子的另一头。不同于镇东侧,西侧的住宅和酒店多了起来。很多酒店的大门外都钉着铜牌,以金属的质感对抗岁月的流逝,记载下曾经有过的辉煌。 无论是住宅还是酒店,院子里都花团锦簇。花朵在苗圃里被修建得整整齐齐,非常漂亮,仿佛一直有人在精心地打理着它们。 是的,我漫步在这个镇子里,看到了鲜花、流水、小桥,看到了老爷车、博物馆、旅社、酒馆、银行、加油机……唯一没看到的,就是人。 这个镇子,竟然没有人! 无论是那些锁着的庭院,还是敞开大门的房屋,抑或是亮着灯的住宅,我走了一圈,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 宁静的小河畔,溪水缓缓流淌。 喷泉池里,水珠闪耀着金光。 加油机旁,仿佛上一个加完油的人的指纹还留在油枪上。 博物馆里,门前的捐献箱敞着口,最后一枚硬币落进去的叮当声依稀在耳旁。 但是,人都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