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作人生前亲自编定,学者止庵穷数年之力精心作校,增补从未出版作品,为市场上*全面*权威的周氏文集。《泽泻集》收录周作人散文二十二篇,为“苦雨斋小书之三”,既有情趣盎然的“美文”,也有铿锵典雅的“时文”,乃“质朴平实”与“暗含杀机”两种风格的结合,颇堪品读玩味。《过去的生命》为诗集,收录二十九篇,为“苦雨斋小书之五”,或天真清新,或婉转悲悯,其中对于小孩及妇女的关注尤多,“小孩呵,小孩呵,我对你们祈祷了,你们是我的赎罪者”,这样的祈祷,十分感人。 目录: 序 苍蝇 镜花缘 雨天的书序 陶庵梦忆序 故乡的野菜 北京的茶食 吃茶 谈酒 乌篷船 苦雨 爱罗先珂君 死之默想 唁辞 死法序 苍蝇 镜花缘 雨天的书序 陶庵梦忆序 故乡的野菜 北京的茶食 吃茶 谈酒 乌篷船 苦雨 爱罗先珂君 死之默想 唁辞 死法 心中 关于三月十八日的死者 新中国的女子 碰伤 吃烈士 闲话四则 钢枪趣味镜花缘 我的祖父是光绪初年的翰林,在二十年前已经故去了,他不曾听到国语文学这些名称,但是他的教育法却很特别。他当然仍教子弟做诗文,唯第一步的方法是教人自由读书,尤其是奖励读小说,以为最能使人“通”,等到通了之后,再弄别的东西便无所不可了。他所保举的小说,是《西游记》《镜花缘》《儒林外史》这几种,这也就是我最初所读的书。(以前也曾念过“四子全书”,不过那只是“念”罢了。) 我幼年时候所最喜欢的是《镜花缘》。林之洋的冒险,大家都是赏识的,但是我所爱的是多九公,因为他能识得一切的奇事和异物。对于神异故事之原始的要求,长在我们的血脉里,所以《山海经》《十洲记》《博物志》之类千余年前的著作,在现代人的心里仍有一种新鲜的引力:九头的鸟,一足的牛,实在是荒唐无稽的话,但又是怎样的愉快呵。《镜花缘》中飘海的一部分,就是这些分子的近代化,我想凡是能够理解希腊史诗《阿迭绥亚》的趣味的,当能赏识这荒唐的故事。 有人要说,这些荒唐的话即是诳话。我当然承认。但我要说明,以欺诈的目的而为不实之陈述者才算是可责,单纯的——为说诳而说的诳话,至少在艺术上面,没有是非之可言。向来大家都说小孩喜说诳话是作贼的始基,现代的研究才知道并不如此。小孩的诳话大都是空想的表瑰,可以说是艺术的创造;他说我今天看见一条有角的红蛇,决不是想因此行诈得到什么利益,实在只是创作力的活动,用了平常的材料,组成特异的事物,以自娱乐。叙述自己想象的产物,与叙述现世的实生活是同一的真实,因为经验并不限于官能的一方面。我们要小孩诚实,但这当推广到使他并诚实于自己的空想。诳话的坏处在于欺蒙他人;单纯的诳话则只是欺蒙自己,他人也可以被其欺蒙——不过被欺蒙到梦幻的美里去,这当然不能算是什么坏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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