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长篇小说《那一天,那一世》温暖相见。 本书简介: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想的最多的一件事是,我一生遇到的四个年轻女孩:辛夷、薛荔、杜衡还有葛曼曼,她们原来就是一个人!”《那一天,那一世》我们遇到谁,又有怎样的结局…… 作者简介: 蒙蒙,原名蒙福全,现供职于南阳油田新闻中心,先后从事过文学刊物编辑、新闻记者等职业。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化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有长篇小说《爱情像整蛊》,在《小说选刊》《延河》《山花》《热风》等纯文学杂志上发表有《失控》《去白河的路怎么走》等30余万字的中、短篇小说。 目录: 第一章少年 我躺在一个白衣女子的怀里 白衣女人的脸飘浮在乳娘对面 杨小姐忽然打了个哆嗦 一个爪子在门板上挠来挠去 小狗事件和猫事件如出一辙 乳娘的乳房在月下闪着白玉一样的光辉 一个纤细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抚摸 我想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一只手电筒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几年没见,你不想念我吗? 想不想听一听关于那支枪的故事 一个白衣女人独自在那里安详地坐着 乳娘经常梦游的谜底 我回来瞧瞧我的小男人呀第一章少年我躺在一个白衣女子的怀里白衣女人的脸飘浮在乳娘对面杨小姐忽然打了个哆嗦一个爪子在门板上挠来挠去小狗事件和猫事件如出一辙乳娘的乳房在月下闪着白玉一样的光辉一个纤细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抚摸我想看看我出生的地方一只手电筒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几年没见,你不想念我吗?想不想听一听关于那支枪的故事一个白衣女人独自在那里安详地坐着乳娘经常梦游的谜底我回来瞧瞧我的小男人呀从屋内慢慢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妇人妇人纵横交错的细细的皱纹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我的名字叫辛夷玉坠忽然从我手中滑落第二章青年薛荔是我遇到的一个陌生人她好像一条蛇一样又凉又滑我悄悄地跟在那个人的后面你是说那个一个月前死去的女人吗我梦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谁在用陈重的口吻写信月亮如白色幽灵一般一闪即逝这个世界的严酷和荒谬是不可改变的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向我涌来好在这个城市里可躲藏的地方很多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向我飘来天底下竟然有一模一样的人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把薛荔推入危险的境地你忍心吗?我撞在那片黑影中间最柔软的部分差一点我就逃出城了只有薛荔才拥有这样一双晶莹剔透的美丽的眼睛青蛇、水蛇、眼镜蛇在她身上唯美地游动他上半身掩盖在一个巨大的油纸伞里一个身着洁白护士装的女人站在门外二十层的高楼转眼间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拖过来一个大箱子我遇到了一伙儿在城市里流窜的混混儿几个军人自表哥和杨小姐身后走来在我们的新社会里你们就是鬼通过眼睛的余光我看到她的眼泪第三章中年我已经岁了她应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吧照片中的人跟薛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王裁缝在池塘里投下的身影显得那样飘忽不定交谈的两人中有一个名叫杜衡是因为她跟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相像穿透衣裳的冰冷的刺激使我有些兴奋那件旗袍穿到了她的身上这个盲老头竟然是表哥我要给你做一件世界上最美丽的旗袍两个杜衡都是一样的既清晰又虚幻杜衡伸着舌头在我的脸上舔来舔去杜衡忽然从刚才进去的房间里跳出来那个叫杜衡的女子对我来说真是一个谜第四章老年你读过仓央嘉措的《那一世》吗?她有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叫葛蔓蔓女孩的长相搞乱了我的现实和记忆谁也不能超越时间她一点儿也没有变,和四年前一模一样老爷爷我要跟你约会葛蔓蔓玉葱一样纤细的手指花样百出地翘着老爹我要和你好好地恋爱一场李欢歌的态度让我心里有些不快忽然发现原来这一生过错了我是辛夷、薛荔、杜衡,同时我还是葛蔓蔓她唏嘘着说爱你一百年我也不老结局,弥留时的梦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 躺了好久,还是难以入睡。我决定出去走一走。院子里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给我一种梦一样的感觉。我意外地发现,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缝儿,我看到了老人。他穿着一套工人的蓝布衣服,在那里对付着一台烫金字机。他的前面燃着一个火盆。过了一会儿,老者的手离开烫金字机,凑到火盆前,借助它的光,我看到一个东西。我的目光立即被他手上捧着的东西吸引,那是我所要寻找的那本古书。老人捧着它,嘴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这个过程中,老人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珐琅眼镜摇摇欲坠,颌下长长的山羊胡子微微抖动。天哪,难道他竟然认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神细听,只听老者缓缓读出的是:“幻不自有,必依于真……”老人的声音缥缈,仿佛自天边传来。我的心突地一颤:美丽的梦幻真的是无根的吗?真的是从我的丑恶中生长出来的吗?就像那些月季花,必须从土壤里生长出来?我的眼前,一个白衣女人倒退着飘出窗子,飘向空中,像一朵花一样飘着,一瓣一瓣散开。“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天际处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如无真者,幻觉是谁?”难道真是这样?丑恶的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看到一些美丽的幻象?一个女人用发颤的声音,动情地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就是我的男人。”我被她抱在怀里。她是很美丽的,低头的瞬间,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很大,瞳仁乌黑发亮,如缀在夜幕上的星星。“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泯此觉相,幻复何有?”老人沧桑的声音又高起来。难道,只要我的丑恶土崩瓦解,那美丽的幻象就会烟消云散?我穿过码得整整齐齐的绸缎,红的绸缎,绿的绸缎,黄的绸缎,柔柔地滑过我的臂膀,绸缎铺里樟脑丸的味道悠悠地进入我的鼻腔。穿过瓷器的世界,一个宽阔的空间呈现在眼前。尽头,有一张白色的桌子、两把白色的椅子,一个白衣女人独自在那里,安详地坐着。她缓缓地转向我,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柔柔地向我开口说道:“小男人,来呀!”“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已有此觉,幻象斯起……”还是那老人的声音,好像一条长长的带子,在我身上绕了一匝又一匝。难道正是因为有我这丑恶的河床,美丽的幻象之水才潺潺流淌?我慢慢地坐下,坐到她的对面。我看到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瞳仁乌黑油亮。不,那瞳仁并不是乌黑油亮,它正在变成蓝色。那是一种湖水的颜色,并且波光粼粼。“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此能觉者,是名真我。”那个带子越来越紧,束在我的身上,几乎使我透不过气来。难道是美丽的幻象落实了我的丑恶,美丽的幻象安妥了我的丑恶?红的玫瑰,黄的玫瑰,蓝的玫瑰,在我的周围飘浮,盘旋。我迷醉于赤身裸体躺在她怀中的那种感觉,长时间一动不动,任凭她把一些水撩在我的肩头,然后,用手在上面轻轻地揉搓着。我想过拉一件浴巾盖在身上,却不知为什么,终于一动未动。“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听着听着,我慢慢地蹲下去。我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就像多年之前,我蹲在小瘪三家对面的屋顶上一样。我看到了一个恐怖而真实的景象:我的内心世界被人刨开了,像一个被刨开的荒坟,亮出里面的累累白骨。我怯懦地、慌乱地对自己说:“不,不,不能这样,我要把它们立即埋藏起来!”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 躺了好久,还是难以入睡。我决定出去走一走。院子里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给我一种梦一样的感觉。我意外地发现,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缝儿,我看到了老人。他穿着一套工人的蓝布衣服,在那里对付着一台烫金字机。他的前面燃着一个火盆。过了一会儿,老者的手离开烫金字机,凑到火盆前,借助它的光,我看到一个东西。我的目光立即被他手上捧着的东西吸引,那是我所要寻找的那本古书。老人捧着它,嘴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这个过程中,老人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珐琅眼镜摇摇欲坠,颌下长长的山羊胡子微微抖动。天哪,难道他竟然认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神细听,只听老者缓缓读出的是:“幻不自有,必依于真……”老人的声音缥缈,仿佛自天边传来。我的心突地一颤:美丽的梦幻真的是无根的吗?真的是从我的丑恶中生长出来的吗?就像那些月季花,必须从土壤里生长出来?我的眼前,一个白衣女人倒退着飘出窗子,飘向空中,像一朵花一样飘着,一瓣一瓣散开。“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天际处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如无真者,幻觉是谁?”难道真是这样?丑恶的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看到一些美丽的幻象?一个女人用发颤的声音,动情地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就是我的男人。”我被她抱在怀里。她是很美丽的,低头的瞬间,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很大,瞳仁乌黑发亮,如缀在夜幕上的星星。“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泯此觉相,幻复何有?”老人沧桑的声音又高起来。难道,只要我的丑恶土崩瓦解,那美丽的幻象就会烟消云散?我穿过码得整整齐齐的绸缎,红的绸缎,绿的绸缎,黄的绸缎,柔柔地滑过我的臂膀,绸缎铺里樟脑丸的味道悠悠地进入我的鼻腔。穿过瓷器的世界,一个宽阔的空间呈现在眼前。尽头,有一张白色的桌子、两把白色的椅子,一个白衣女人独自在那里,安详地坐着。她缓缓地转向我,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柔柔地向我开口说道:“小男人,来呀!”“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已有此觉,幻象斯起……”还是那老人的声音,好像一条长长的带子,在我身上绕了一匝又一匝。难道正是因为有我这丑恶的河床,美丽的幻象之水才潺潺流淌?我慢慢地坐下,坐到她的对面。我看到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瞳仁乌黑油亮。不,那瞳仁并不是乌黑油亮,它正在变成蓝色。那是一种湖水的颜色,并且波光粼粼。“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此能觉者,是名真我。”那个带子越来越紧,束在我的身上,几乎使我透不过气来。难道是美丽的幻象落实了我的丑恶,美丽的幻象安妥了我的丑恶?红的玫瑰,黄的玫瑰,蓝的玫瑰,在我的周围飘浮,盘旋。我迷醉于赤身裸体躺在她怀中的那种感觉,长时间一动不动,任凭她把一些水撩在我的肩头,然后,用手在上面轻轻地揉搓着。我想过拉一件浴巾盖在身上,却不知为什么,终于一动未动。“我的名字叫薛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带着某种忧伤。听着听着,我慢慢地蹲下去。我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就像多年之前,我蹲在小瘪三家对面的屋顶上一样。我看到了一个恐怖而真实的景象:我的内心世界被人刨开了,像一个被刨开的荒坟,亮出里面的累累白骨。我怯懦地、慌乱地对自己说:“不,不,不能这样,我要把它们立即埋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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