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最受年轻读者欢迎作家过去七年间,埃特加•凯雷特有很多担忧:儿子列夫出生在恐怖袭击的中心特拉维夫;父亲生病了;他经常做关于伊朗总统的噩梦;还有一个穷追不舍的电话销售员大概一直到他死的那天都会推销产品给他。但从黑暗、荒诞的生活中诞生了许多有趣、温柔和沉思的文章。凯雷特在个人生活和政治生活、有趣和深刻之间自由转换,让我们看到这个世界是多么反复无常,人类是如何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寻找善的。 作者简介: 埃特加•凯雷特(1967-),以色列作家,父母为大屠杀幸存者。1992年他出版第一部短篇集《管道》。1994年短篇集《消失的基辛格》获得广泛关注,其中《泰坦女妖》被编入以色列高考试题。从1998年起,他的作品开始被翻译成英文。2004年,英文短篇小说集《想成为上帝的巴士司机》出版,其中《割腕者天堂》被改编成电影。2006年,他当选为以色列“文化杰出基金”优秀艺术家。 目录: 序 第一年 突然,那事儿又发生了 成年婴儿 来电与应答 我们如何打仗 第二年 你,真诚的 在云端 陌生好伙伴 人民守卫者 梦之安魂曲 眼光长远序 第一年 突然,那事儿又发生了 成年婴儿 来电与应答 我们如何打仗 第二年 你,真诚的 在云端 陌生好伙伴 人民守卫者 梦之安魂曲 眼光长远 第三年 火柴梗战争 瑞典人想多了 操场败北 偶像崇拜 第四年 让炸弹飞 我令人哀悼的姐姐 小鸟的眼睛 第五年 故土设想 胖猫 装腔作势的人 无非另一个罪人 我的第一个故事 阿姆斯特丹 男孩们不哭 第六年 从头再来 在外过夜 公园之惑 事故 给我儿子的一撇小胡子 情缘威士忌 第七年 沿着我父亲的足迹 蜗居 善良的代价 熏牛肉三明治 前言当一个作者说他写的一本书对他尤为重要,他说得还不够全面。一本书的存在,必须起码对一个人尤为重要。有点运气的话,那会是这本书读者们中的一位,但即使运气没这么好,作者本人总归会对它兴奋得像个自豪的家长一样。我觉得自己至少写了四本书后才意识到这点,而如今我对此了然于胸。然而我还是要说,这本书对我尤为重要。因为这是我写作超过二十五年后出版的第一部非虚构作品;因为它让我作为写作者进入了新的领域,一个前所未知的领域,那么私密而易受中伤。这新地方太令人惊恐了以至于我决定不以我的母语(希伯来语),不在我住的地方(以色列)出版这本书,而仅与陌生人分享它。 就我对自己所知,我总是有两种类型的故事:一种是我喜欢对切近的朋友和邻居讲述的故事,另一种是我总宁愿讲给在飞机或火车上坐我身边的某个人听的故事。这些故事是属于第二类的:关于我儿子问我的问题,以及我能给出的答案;关于我的父亲,他总是无论何时在我需要拯救时来搭救我,但当他病了,我却不能同样对他施以援手;关于当我父亲生病时我在脸正中留了撮小胡子,以使人们不会问我“近来如何?”这个一时太难说清的问题;关于从未被满足的强烈欲望,关于一场悄无声息地变成我年幼儿子童年风景的漫无止境的战争。 在往后的几百页中,你会跟我共乘一列有轨电车。当你读至最后一页,我会到站下车,彼此也许后会无期。这七年的旅程,自我儿子诞生始,至我父亲去世终,我希望一些来自其当一个作者说他写的一本书对他尤为重要,他说得还不够全面。一本书的存在,必须起码对一个人尤为重要。有点运气的话,那会是这本书读者们中的一位,但即使运气没这么好,作者本人总归会对它兴奋得像个自豪的家长一样。我觉得自己至少写了四本书后才意识到这点,而如今我对此了然于胸。然而我还是要说,这本书对我尤为重要。因为这是我写作超过二十五年后出版的第一部非虚构作品;因为它让我作为写作者进入了新的领域,一个前所未知的领域,那么私密而易受中伤。这新地方太令人惊恐了以至于我决定不以我的母语(希伯来语),不在我住的地方(以色列)出版这本书,而仅与陌生人分享它。 就我对自己所知,我总是有两种类型的故事:一种是我喜欢对切近的朋友和邻居讲述的故事,另一种是我总宁愿讲给在飞机或火车上坐我身边的某个人听的故事。这些故事是属于第二类的:关于我儿子问我的问题,以及我能给出的答案;关于我的父亲,他总是无论何时在我需要拯救时来搭救我,但当他病了,我却不能同样对他施以援手;关于当我父亲生病时我在脸正中留了撮小胡子,以使人们不会问我“近来如何?”这个一时太难说清的问题;关于从未被满足的强烈欲望,关于一场悄无声息地变成我年幼儿子童年风景的漫无止境的战争。 在往后的几百页中,你会跟我共乘一列有轨电车。当你读至最后一页,我会到站下车,彼此也许后会无期。这七年的旅程,自我儿子诞生始,至我父亲去世终,我希望一些来自其中的东西,将同样触动你。 埃特加•凯雷特是个天才。——《纽约时报》 凯雷特用6段话写出来的故事,比很多作家用600页写出来的故事还好!——《人民》 埃特加•凯雷特在三页之内就能让读者大哭又大笑。——《犹太纪事报》 如果只让我推荐一个作家,我会推荐埃特加•凯雷特,他的作品完美地融合了幽默与悲剧,愤世嫉俗与同情,文章短小洒脱。——《洛杉矶时报》 喜剧,超现实,洒脱……在精神上接近伍迪•艾伦。——《独立报》 凯雷特是个大师,作品生机勃勃又充满怜悯,且风格独特。——《观察家》 这不是你常见的那种回忆录。这是埃特加•凯雷特第一次尝试这种体裁——他以前写过几本颇受好评的短篇小说集——他以儿子出生至父亲死亡这七年时间为界限,写下了十数篇每篇长约四五页的小短文、沉思录,表达出他的幽默、担忧(但也幽默)和沉重(但也幽默)。但这样仍然不足以定义这本书。凯雷特——土生土长的以色列人——描绘战争阴影下的个人生活,让不朽和庸常之事均带上了荒诞的光。——美国某 埃特加•凯雷特是个天才。——《纽约时报》 凯雷特用6段话写出来的故事,比很多作家用600页写出来的故事还好!——《人民》 埃特加•凯雷特在三页之内就能让读者大哭又大笑。——《犹太纪事报》 如果只让我推荐一个作家,我会推荐埃特加•凯雷特,他的作品完美地融合了幽默与悲剧,愤世嫉俗与同情,文章短小洒脱。——《洛杉矶时报》 喜剧,超现实,洒脱……在精神上接近伍迪•艾伦。——《独立报》 凯雷特是个大师,作品生机勃勃又充满怜悯,且风格独特。——《观察家》 这不是你常见的那种回忆录。这是埃特加•凯雷特第一次尝试这种体裁——他以前写过几本颇受好评的短篇小说集——他以儿子出生至父亲死亡这七年时间为界限,写下了十数篇每篇长约四五页的小短文、沉思录,表达出他的幽默、担忧(但也幽默)和沉重(但也幽默)。但这样仍然不足以定义这本书。凯雷特——土生土长的以色列人——描绘战争阴影下的个人生活,让不朽和庸常之事均带上了荒诞的光。——美国某 第一年 突然,那事儿又发生了 “我就是憎恨恐怖袭击。”一个瘦护士对另一个老护士说,“来点儿口香糖不?” 那老护士拿了片口香糖,点点头。“那你又能怎样?”她说,“我还讨厌紧急事件呢。” “那跟紧急事件不一样,”瘦护士坚持道,“处理紧急事件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我跟你讲,这是恐怖袭击。摊上这事儿就全玩完了。” 这时,我正坐在产科病房门外的板凳上,思量她说得没错。刚一小时前我才欣喜若狂地带着我妻子到这儿,送我们来的是一位整洁到变态的出租车司机,当我妻子羊水破了的时候,他一个劲儿担心会毁了他车子的坐垫。而现在我正忧郁地坐在走廊里,等着护士从急诊室出来。除了这两个护士所有人都去帮助治疗在袭击中受伤的人了。我妻子的宫缩也减缓了。可能甚至连孩子都觉得整个儿生产的过程相形之下没那么要紧吧。在我去医院餐吧的路上,一些伤员被放在轮床上吱吱地从我身边推过。乘着出租车来医院的一路上,我妻子像个疯女人似的尖叫着,但这些人却都很安静。 “你是埃特加•凯雷特吗?”一个穿方格子衬衫的家伙问我,“那个作家?”我很勉强地点点头。“呃,你都知道什么?”他边说边从包里拉出一个小的磁带录音机,问道,“事情发生时你在哪里?”当我迟疑了一下时,他用一种同情的口吻说:“慢慢来,别有压力。你刚刚经历了创伤性打击。” “我没遭遇这场袭击。”我解释道,“我今天是碰巧在这儿。我妻子要生孩子了。” “噢,”他一点儿都没试图掩饰他的失望,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说道,“恭喜了。”现在他做到了我身边,给他自个儿点燃了一支烟。 “也许你该和其他人谈谈。”我这么建议他,试图别让那“长好采”牌雪茄的烟在我脸上缭绕,“刚才,我看见他们把两个人推进了神经科。” “他们是俄罗斯人”,他叹着气说道,“一个希伯来文都不识。再说了,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不会让你进入神经科的。这是我第七次来这家医院,会有哪些场面我都知道。”我们默然无语地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他要比我年轻十岁,但已经开始谢顶了。当他注意到我正看着他,就笑着说:“真糟糕你当时不在那儿。一个作家对袭击的反应说不定会给我的文章增色不少。某个人新颖的感受,细腻的视角。每次袭击后,我得到的总是这样的反应:‘突然,我听到一声爆炸。’‘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所有东西都被鲜血覆盖。’这样的重复你能听得进几遍?” “这不是他们的错,”我说,“那只是因为袭击总是差不多。面对一场爆炸和丧失知觉的死亡,你让人说得出什么新颖的东西?” “说服我,”他耸耸肩说道,“你是作家。” 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从急诊室出来,去了产科病房。“你是从特拉维夫来的,”记者对我说,“你干吗一路找到这种垃圾地方来生孩子?” “我们想让孩子自然分娩,这儿的妇产科……” “自然分娩?”他窃笑着打断我,“对一个肚脐上垂着根缆绳从你老婆阴道里弹出来的小侏儒,有什么自然可说?”我甚至都没试图回应他。“我告诉我老婆,”他继续说道,“‘你要是生孩子,就得像美国人那样,做剖宫手术。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你被哪个婴儿撑得变了形。’如今只有原始社会的女人才像动物一样生孩子。好啦,我得去工作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又试了一次,“或许至少你对这次袭击想说点儿什么吧?”他问道,“它有没有改变你什么?比如会影响你给这个孩子取名或其他啥的。”我抱歉似的笑了笑。“没事儿,”他边说边眨眨眼,“伙计,希望一切顺利。” 六个小时后,一个肚脐上垂着根缆绳的侏儒弹出了我妻子的阴道并立刻大哭起来。我试着安抚他,让他确信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他长大的时候,中东事务会变得井然有序:和平会到来,不会再有任何恐怖袭击,即使千载难逢地遇上了一次,也总会有一些新颖的感受、细腻的视角去完美地描述它。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考虑着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应该天真一点——既然还是个新生的婴儿,但甚至连他都不买账,在犹豫了几秒,打了个小嗝之后,他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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