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众多的写作人,就这样从语言与生活的密切关联里,坚守着文学,坚持文学书写,使文学的重要性在心灵深处保持不变,使澳门文学的亮丽风景得以形成,从而表现了澳门人的自尊和自爱,真是弥足珍贵。从“澳门文学丛书”看,澳门文学生态状况优良,写作群体年龄层次均衡,各种文学样式齐头并进,各种风 格流派不囿于一,传统性、开放性、本土性、杂糅性,将古今、中西、雅俗兼容并蓄,呈现出一种丰富多彩而又色彩各异的“鸡尾酒”式的文学景象,这在中华民族文学画卷中颇具代表性,是有特色、有生命力、可持续发展的文学。 这套作家出版社版的文学丛书,体现着一种对澳门文学的尊重、珍视和爱护,必将极大地鼓舞和推动澳门文学的发展。就小城而言,这是她回归祖国之后,文学收获的**次较全面的总结和较集中的展示;从全国来看,这又是一个观赏的橱窗,内地写作人和读者可由此了解、认识澳门文学,澳门写作人也可以在更广远的时空里,听取物议,汲取营养,提高自信力和创造力。 本书简介: 《乘兴集》系“澳门文学丛书”之一,分为海隅闲笔、濠上谈艺、人文观察、小说评话四辑。首辑为作者心情文字,次辑以谈艺为主,三辑为社会文化问题杂谈,末辑以评话的方式评论中外小说,采用了复述、点评、概说三合一的模式。末辑中的所谓复述,就是对有助于阐发叙事学理论的小说内容进行再叙事,其中部分英国小说中的文字为笔者所重译,文中一般会以“试译如下”作为标识;所谓点评,就是在复述的过程中对小说的技巧、风格、人文内涵等进行简要评论,类似于以“随文批注”为特征的评点式批评,也有些乘兴而为的意味。 作者简介: 龚刚,男,北京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博士,清华大学哲学系伦理学博士后,现任澳门大学南国人文研究中心学术总监、中文系博士生导师,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著有《文艺学与古典文学论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现代性伦理叙事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百年风华:20世纪中国文学备忘录》(花城出版社,2012)等学术著作,主编有《澳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文选文化艺术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欧洲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名家十年文选》(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并在《中华文史论丛》《文艺争鸣》《外国文学评论》《中国比较文学》《伦理学研究》等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约五十篇。另在《诗刊》《散文》《随笔》《台港文学选刊》《香港文学》等文艺刊物上发表新诗、旧体诗、散文、小说多篇。 目录: 前言 第一辑海隅闲笔 澳门的夜 澳门的茶餐厅 西湖的况味 以本雅明的方式感受成都 燕园旧事(三则) 时光流逝的声音在咝咝作响 北京夜市的兄弟 哈佛掠影 纽约生活纪实 汉城絮语 台球 年味 桃姬花开前言 第一辑海隅闲笔 澳门的夜 澳门的茶餐厅 西湖的况味 以本雅明的方式感受成都 燕园旧事(三则) 时光流逝的声音在咝咝作响 北京夜市的兄弟 哈佛掠影 纽约生活纪实 汉城絮语 台球 年味 桃姬花开 现代人的胃口 时间之悟 剃度 三梦居得名小记 第二辑人文观察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犀利哥! 韩寒一脱“哗”天下 西洋景 说“恭敬” 刘项原来不读书 钱锺书谈上海人 一个偏见:关于香港文化 “你的茶里要搁几块糖?” 文化话语权 美国历史上的四代“左派” 卧读《资治通鉴》和《西方古代神话》 《庄子》札记 《纯粹理性批判》札记 第三辑濠上谈艺 卢梭最喜爱的书 在肖洛霍夫的文字中贪婪呼吸 和昆德拉的思想赛跑 前言总序 值此“澳门文学丛书”出版之际,我不由想起1997年3月至2013年4月之间,对澳门的几次造访。在这几次访问中,从街边散步到社团座谈,从文化广场到大学讲堂,我遇见的文学创作者和爱好者越来越多,我置身于其中的文学气氛越来越浓,我被问及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越来越集中于澳门文学的建设上来。这让我强烈地感觉到:澳门文学正在走向自觉,一个澳门人自己的文学时代即将到来。 事实确乎如此。包括诗歌、小说、散文、评论在内的“澳门文学丛书”,经过广泛征集、精心筛选,目前收纳了多达四十八部著作,暂分两批出版。这一批数量可观的文本,总序值此“澳门文学丛书”出版之际,我不由想起1997年3月至2013年4月之间,对澳门的几次造访。在这几次访问中,从街边散步到社团座谈,从文化广场到大学讲堂,我遇见的文学创作者和爱好者越来越多,我置身于其中的文学气氛越来越浓,我被问及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越来越集中于澳门文学的建设上来。这让我强烈地感觉到:澳门文学正在走向自觉,一个澳门人自己的文学时代即将到来。事实确乎如此。包括诗歌、小说、散文、评论在内的“澳门文学丛书”,经过广泛征集、精心筛选,目前收纳了多达四十八部著作,暂分两批出版。这一批数量可观的文本,是文学对当代澳门的真情观照,是老中青三代写作人奋力开拓并自我证明的丰硕成果。由此,我们欣喜地发现,一块与澳门人语言、生命和精神紧密结合的文学高地,正一步一步地隆起。在澳门,有一群为数不少的写作人,他们不慕荣利,不怕寂寞,在沉重的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下,心甘情愿地挤出时间来,从事文学书写。这种纯业余的写作方式,完全是出于一种兴趣,一种热爱,一种诗意追求的精神需要。惟其如此,他们的笔触是自由的,体现着一种充分的主体性;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对于社会人生和自身命运的思考,也是恳切的,流淌着一种发自肺腑的真诚。澳门众多的写作人,就这样从语言与生活的密切关联里,坚守着文学,坚持文学书写,使文学的重要性在心灵深处保持不变,使澳门文学的亮丽风景得以形成,从而表现了澳门人的自尊和自爱,真是弥足珍贵。这情形呼应着一个令人振奋的现实:在物欲喧嚣、拜金主义盛行的当下,在视听信息量极大的网络、多媒体面前,学问、智慧、理念、心胸、情操与文学的全部内涵,并没有被取代,即便是在博彩业特别兴旺发达的澳门小城。文学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花朵,一个民族的精神史;文学是一个民族的品位和素质,一个民族的乃至影响世界的智慧和胸襟。我们写作人要敢于看不起那些空心化、浅薄化、碎片化、一味搞笑、肆意恶搞、咋咋呼呼迎合起哄的所谓“作品”。在我们的心目中,应该有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王维、苏轼、辛弃疾、陆游、关汉卿、王实甫、汤显祖、曹雪芹、蒲松龄;应该有莎士比亚、歌德、雨果、巴尔扎克、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罗曼·罗兰、马尔克斯、艾略特、卡夫卡、乔伊斯、福克纳……他们才是我们写作人努力学习,并奋力追赶和超越的标杆。澳门文学成长的过程中,正不断地透露出这种勇气和追求,这让我对她的健康发展,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毋庸讳言,澳门文学或许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甚至或许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正如鲁迅所说,幼稚并不可怕,不腐败就好。澳门的朋友——尤其年轻的朋友要沉得住气,静下心来,默默耕耘,日将月就,在持续的辛劳付出中,去实现走向世界的过程。从“澳门文学丛书”看,澳门文学生态状况优良,写作群体年龄层次均衡,各种文学样式齐头并进,各种风格流派不囿于一,传统性、开放性、本土性、杂糅性,将古今、中西、雅俗兼容并蓄,呈现出一种丰富多彩而又色彩各异的“鸡尾酒”式的文学景象,这在中华民族文学画卷中颇具代表性,是有特色、有生命力、可持续发展的文学。这套作家出版社版的文学丛书,体现着一种对澳门文学的尊重、珍视和爱护,必将极大地鼓舞和推动澳门文学的发展。就小城而言,这是她回归祖国之后,文学收获的第一次较全面的总结和较集中的展示;从全国来看,这又是一个观赏的橱窗,内地写作人和读者可由此了解、认识澳门文学,澳门写作人也可以在更广远的时空里,听取物议,汲取营养,提高自信力和创造力。真应该感谢“澳门文学丛书”的策划者、编辑者和出版者,他们为澳门文学乃至中国文学建设,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是为序。2014.6.6澳门的夜好友从北方来。彼此已多年不见,本该好好聚聚,怎奈俗务缠身,竟然抽不出时间一叙别后光景。临走前的一天,终于约好无论如何得由我带他游一次车河,哪怕是走马观花,也多少能领略到些澳门的风致。在澳门生活多年,早已走遍了这个小城的山水、街巷,大炮台的沧桑,石仔路的谐趣,葡人旧居的落寞,皆能引发我别样的兴味,但最能令我从尘世的烦嚣中超脱出来而尽一时悠游之乐的则是黑沙滩,这个处在澳门的最远端,永远以宽阔的胸襟涵纳晨风夕月、潮涨潮落的去处。像是上苍的有心安排,衔接于澳门城区与黑沙滩之间的是一条数里长的林中路,虽然只有数里长,但对澳门这个方圆不过几十平方公里的小城来说,已足够漫长,漫长的有如一段被遗忘的时光,又如一种巧妙的过渡,不经意间,将红尘男女导入了灵魂得以澡雪的胜境。当初听说好友要来澳门,我心里就想,大三巴这种闹热地段不去也就罢了,葡京赌场这种销金之地不去也就罢了,马介休咸鱼这种所谓异国风味不尝也就罢了,但黑沙滩可一定要带他去转转。白居易昔年赋诗感怀他在杭州做刺史时的风光,说是“一半勾留是此湖”,此湖非他,正是艳名堪比西子的西湖。人在异乡,总得有个勾留处,方能心里宁定。名散文家董桥在解读王韬甫居香港“乍至几不可耐”的心情时说,“喜不喜欢一个地方,要看住在这地方期间,是不是生活安定、见闻增加、工作满意。读书人尤其注重这三件事。有了这三件事,心情一定比较好”。我倒觉得,除了这三件事外,还不能缺了一个宜于悠游赏玩之地,否则心情恐怕还是好不起来。从这个角度来说,白居易心中的西湖,苏舜钦心中的沧浪亭,也正是我心中的黑沙滩了。难得故友不远千里而来,总须让他亲身感受一番我在异乡的勾留处,方才见得交情的醇厚。所以在驱车接他出游的途中,我已经在想象着飞鸟衔着阳光从林梢掠过的情致和山风挟着果香吹进车窗的快意。如果能够赶在日落之前漫步海边,听听潮声,聊聊往事,迎着无遮拦的海风大笑几声,还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不痛快?浮想之际,好友打电话来,说他公务尚未忙完,让我且等一等。这下好,又不知要拖到几时了。我索性在街边停了车,买了份《苹果报》闲看。等到好友终于可以坐上我的私家车,已经快八点了。那想象中的林梢阳光、落日余晖,早就湮没在了夜色中。可巧还下起了雨。多久不见的雨,偏偏在这时候下了。我只能平庸不过地感叹一声,这鬼天气!由于雨中的路面颇为湿滑,加上车多路窄,我只能时停时走把车往前“挪”,欲快而不得,心中颇不耐烦。好友倒并不在意,还蛮有兴致地观望着、指点着窗外的街景。澳门承平日久,那一种成熟的繁华在渐深的夜色中更足撩人。不需要月光,不需要星光,那静静照耀着的葡式街灯,那在各个角落里闪烁着的霓虹幻彩,那一幅幅从大厦顶层披挂而下的光帘,那东望洋灯塔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光柱,把一个被不同时代的风格所熏染过的古老小城,浑融在剔透而眩目的光影世界。“你觉不觉得澳门的夜色就像是显影液,把底片上隐藏着的魅惑全逼出来了。”朋友忽然发话道。我不能不佩服他的机敏。在澳门待了那么久,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入味的品评,简直可以用来下酒了。或许因为他是旁观者,又有一份备极忙碌后的闲散心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妙悟。而他的好心情也感染了我,似乎路面上的迟滞反而是缓解紧张的机缘,那些动辄亮出红灯的交通灯,也不复往日的可厌,不知不觉间,也就开上了通往离岛的西湾大桥。西湾大桥是澳门的第三座跨海大桥,桥面异常宽阔,飙车族到此,不免会有些技痒。就算胆小些的车手,既已从小鸡肚肠般的街巷中腾挪出来,也会禁不住加大油门,求一点难得而又安全的刺激。澳门是个不夜城,三座遥遥相望的跨海大桥终夜都被桥墩上的射灯映照得通体透亮,宛如游龙负雪,格外抢眼,尤其在这蒙蒙烟雨之夜,更能让人振作起阑珊的意兴。与分建于上世纪70年代、90年代的嘉乐庇大桥、友谊大桥不同,西湾大桥的制高点上矗立着相隔不远的两座哥特式的M形拱门,上接云天,高敞宏伟,颇有些西哲谈美学时所常说的“崇高”之象。天气晴好的日子,从桥头顺着上仰的路面驶向拱门,坡度渐陡,邻埠珠海的阡陌、农舍、边防哨所,对岸澳门半岛的密集楼群,桥下的海面,海面上往返的渔船、货轮、缉私艇,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外,眼前只剩下静寂、辽阔的天空,发光的云朵,还有高高的拱门,离天空那么近,就像是通往天堂之门,一种宗教般的感动。“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去看天空呢?可我该多么幸运啊,居然看到了天空!对啦,除了这个无限的天空以外,一切都是虚无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除了这天空以外,是什么也没有的。什么也没有的。不过,就连这个也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静寂和平安以外。真值得感谢呀!……”这是《战争与和平》里的安德烈公爵仰望苍穹时的感悟,这种感悟往往会在瞬间击中我们,但也仅仅是在瞬间。我们不可能生活在无限的玄想之中,就像翻过了西湾大桥的桥顶,眼前又是熟悉的阡陌、高楼、游艇、哨所,而天空与拱门,就在不远的身后。雨中驱车于西湾大桥,又是一番别样的感受。那明黄色的路灯光,从大海的黑影中,切出了一条平直而光亮的路面,路面上湿漉漉的,像是敷上了一层油彩;车前灯打出耀眼的灯柱,映照出脉络分明的雨线,丝丝缕缕,层出不穷,真有“细雨如织”的感觉,——不仅仅是雨线和雨线的相“织”,眼前所见、心中所感的一切,也似乎都被“织”进了这茫茫的夜雨中。“无边丝雨细如愁”,也只有秦少游般的“女郎”心性,才会有这样精准的描摹。不过,岭南的雨毕竟不同于江南的雨,那一份缠绵的情致,到底不能勾留许久。当车子接近林中路的时分,雨水已见疏落。由于是夜间,又兼是雨中,本就车辆稀少的路面,越发见得空阔。我摇开车窗,湿润的夜风挟着草叶的清香,拥入车内,我和好友不约而同地深呼吸了一回,心中很是舒畅,舌尖还能咂摸到一丝甜润。道路两边的山林,虽然已在灯光不及的夜色中,化为一片朦胧的暗影,不复阳光下的明秀多姿,但树梢相触的轻响,以及不时传出的几声鸟鸣,却仍然让人感受到一种潜藏着的郁勃生机。也有些靠路面稍近的木麻黄,和高挑的路灯相依而立;明暗相间的针叶上悬着晶莹欲坠的雨珠,车子驶过,一滴清凉,正打在手背上。又走了少许车程,黑蒙蒙的海面浮现在了眼前,没有声息,没有波动,只是浑然的一片,像静默的太虚。我在路边停了车,雨还在下着,但只是些不成气候的零星雨点了。我和好友浑不在意地走下车,劈开掩映石径的、湿淋淋的灌木,向山脚处的黑沙滩走去。黑沙滩是澳门风物的点睛之笔,与新近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澳门历史城区”相较,可以说是各擅胜场,一者胜在四百年中西交通的人文积淀,一者胜在繁华壅塞中的那一份出其不意的开阔与清新。黑沙滩长约千米,坡度平缓,沙砾皆呈黑色,据说是因为富含黑云母矿所致。天晴之际,海浪冲上沙滩,黑白相映,饶富妙趣。而在这星月无踪的雨夜,一切都归于烟蒙蒙的黑色调,只是由远及近,海,沙,岸边的山麓,到底还是显露出浓淡不一的用墨层次。当我们接近山下时,黑沙滩的轮廓已非常清晰,一抹幽幽暗暗的半月形,近山脚的这边,绵延着疏疏落落的苇秆的淡影;沙滩上暗沉沉的,偶有几处沙砾,莹莹地闪着光。长长一线的潮水,在大海的边缘涨落着,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潮音,喧响而寂寞。我们走上沙滩,脚下颇觉松软,走得稍快些,便会带起细碎的沙子,如果掉了几粒进鞋内,就会很不舒服,——反正这一晚已“留白”给了自己,我们乐得走慢些。许是因为雨后雾重,远远吹来的海风并不劲疾,那一份临沧海以舒啸的快意是不可求了。但四围空阔、风烟寂寂中的漫步闲谈,却也自有一种洒落之意。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和好友随一批刚刚指点完江山而想到要犒劳一下自己肠胃的中外学者们去颐和园的听鹂馆夜宴。这是我头一回夜游颐和园,也是唯一的一回,所以印象特别深。听鹂馆隐在颐和园的深处,从正门走到这座宫殿式的建筑,需要经过那条慈禧太后曾经踱步过的著名长廊。暮色渐浓,松影下的长廊更显悠长,影影绰绰间,似有旗装宫女袅娜而来。当我们抵达听鹂馆时,内堂的宫灯已耀眼地亮着,门外的光影中,翠竹、奇石,依稀可辨,颇有几分江南庭院的意趣。席间谈笑甚欢,也尝到了不少好东西,如鹿肉、口外羊肉之类,几色点心如豌豆黄、栗子窝头,更是京味十足。饭后联欢时,好友约我出去走走。我们从侧门走出,绕过几排偏房,眼前就是王观堂自沉的昆明湖。昆明湖并不大,尤其对惯于看海的人来说,但在这沉沉夜色中,竟然望不到边际,凉风吹来,颇有苍茫之感。多年后的今夜,漫步在相隔千里的黑沙滩上,我们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苍茫,只是风要柔些,空气要潮润些,那一份莫名的沧桑感也要来得淡薄些。黑沙滩的尽头,靠近公路的一边,有数家烧烤排档。雨霁夜深,仍不乏光顾者,远远就能嗅到烤鸡翅、烤玉米的香味。我和好友走近一家排档,要了两支喜力、几串烤肉,在路边坐下,——在北大西门外的路边坐下,那时候,我们还是无牵无挂的同学少年,一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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