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作人生前亲自编定,学者止庵穷数年之力精心作校,增补从未出版作品,为市场上*全面*权威的周氏文集。 周作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懂生活之艺术的作家,他的散文是中国白话美文的标准,他的文章多篇入选国语老课本。 鲁迅评价,周作人的散文为中国**。 胡适说,大陆可看的唯有周作人的作品。 本书简介: 《知堂文集》收录四十五篇,是周作人自选集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周作人自号知堂,其意义即见于此文集的《知堂说》一篇。 本文集最大的价值在于展现了周作人创作生涯前期的成就,包括诗歌、随笔、小品、杂文、译作等各种样式,既葆有一己情趣,又吸纳各种知识,还坚持文化批判,可谓熔清朗、阴沉、邪曲、雅正于一炉,是他当时最感满意之作。 目录: 序 知堂说 过去的生命 一年的长进 我学国文的经验 胜业 沉默 伟大的捕风 闭户读书论 天足 小孩 小孩 上下身 萨满教的礼教思想 北沟沿通信序 知堂说 过去的生命 一年的长进 我学国文的经验 胜业 沉默 伟大的捕风 闭户读书论 天足 小孩 小孩 上下身 萨满教的礼教思想 北沟沿通信 教训之无用 摆伦句 体罚 死之默想 死法 碰伤 前门遇马队记 论居丧 希腊神话引言 谜语 猥亵的歌谣 俺的春天 慈姑的盆 秋风 故乡的野菜 北京的茶食 吃茶 鸟声 谈酒 乌篷船 吃菜 苍蝇 苍蝇 虱子 两株树 荣光之手 穷袴 夏夜梦抄 序言 一统一局 二长毛 五汤饼会 六初恋 三礼赞 一娼女礼赞 二哑吧礼赞 三麻醉礼赞 糸鱼川前言序 知堂的意义别有说,在集内,兹不赘。我所怕的是能说不能行,究竟我知道些什么呢,有那些话我说得对的呢,实在自己也还不大清楚。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自然科学的知识很是有限,大约不过中学程度罢,关于人文科学也是同样的浅尝,无论那一部门都不曾有过系统的研究。求知的心既然不很深,不能成为一个学者,而求道的心更是浅,不配变做一个信徒。我对于信仰,无论各宗各派,只有十分的羡慕,但是做信徒却不知怎的又觉得十分的烦难,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没有这种天生的福分罢。略略考虑过妇女问题的结果,觉得社会主义是现世唯一的出路。同时受着遗传观念的迫压,又常有故鬼重来之惧。这些感想比较有点近于玄虚,我至今不晓得怎么发付他。但是,总之,我不想说谎话。我在这些文章里总努力说实话,不过因为是当作文章写,说实话却并不一定是一样的老实说法。老实的朋友读了会误解的地方难免也有罢?那是因为写文章写得撇扭了的缘故,我相信意思原来是易解的。或者有人见怪,为什么说这些话,不说那些话?这原因是我只懂得这一点事,不懂得那些事,不好胡说霸道罢了。所说的话有的说得清朗,有的说得阴沉,有的邪曲,有的雅正,似乎很不一律,但是一样的是我所知道的实话,这是我可以保证的。民国二十二年二月二十日,周作人,于北平。知堂说 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荀子曰,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此言甚妙,以名吾堂。昔杨伯起不受暮夜赠金,有四知之语,后人钦其高节,以为堂名,由来旧矣。吾堂后起,或当作新四知堂耳。虽然,孔荀二君生于周季,不新矣,且知亦不必以四限之,因截取其半,名曰知堂云尔。 民国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六日。 过去的生命 这过去的我的三个月的生命,那里去了? 没有了,永远的走过去了! 我亲自听见他沉沉的缓缓的一步一步的, 在我床头走过去了。 我坐起来,拿了一枝笔,在纸上乱点, 想将他按在纸上,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一行也不能写, 一行也不能写。 我仍是睡在床上, 亲自听见他沉沉的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 在我床头走过去了。 四月四日在病院中。 一年的长进 在最近的五个礼拜里,一连过了两个年,这才算真正过了年,是民国十三年岁次甲子年了。回想过去“猪儿年”,国内虽然起了不少的重要变化,在我个人除了痴长一岁之外,实在乏善可陈,但仔细想来也不能说毫无长进,这是我所觉得尚堪告慰的。 这一年里我的唯一的长进,是知道自己之无所知。以前我也自以为是有所知的,在古今的贤哲里找到一位师傅,便可以据为典要,造成一种主见,评量一切,这倒是很简易的办法。但是这样的一位师傅后来觉得逐渐有点难找,于是不禁狼狈起来,如瞎子之失了棒了;既不肯听别人现成的话,自己又想不出意见,归结只好老实招认,述蒙丹尼(Montaigne)的话道“我知道什么?”我每日看报,实在总是心里胡里胡涂的,对于政治外交上种种的争执往往不能了解谁是谁非,因为觉得两边的话都是难怪,却又都有点靠不住。我常怀疑,难道我是没有“良知”的么?我觉得不能不答应说“好像是的”,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一定要使提唱王学的朋友大不高兴。真的,我的心里确是空澌澌的,好像是旧殿里的那把椅子,—不过这也是很清爽的事。我若能找到一个“单纯的信仰”,或者一个固执的偏见,我就有了主意,自然可以满足而且快活了;但是有偏见的想除掉固不容易,没有时要去找来却也有点为难。大约我之无所知也不是今日始的,不过以前自以为知罢了;现在忽然觉悟过来,正是好事,殊可无须寻求补救的方法,因为露出的马脚才是真脚,自知无所知却是我的第一个的真知也。我很喜欢,可以趁这个机会对于以前曾把书报稿件寄给我看的诸位声明一下。我接到印有“乞批评”字样的各种文字,总想竭力奉陪的,无如照上边所说,我实在是不能批评,也不敢批评,倘若硬要我说好坏,我只好仿主考的用脚一踢,—但这当然是毫不足凭的。我也曾听说世上有安诺德等大批评家,但安诺德可,我则不可。我只想多看一点大批评家的言论,广广自己的见识,没有用朱笔批点别人文章的意思,所对于“乞批评”的要求,常是“有方尊命”,诸祈鉴原是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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