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松现为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总编辑、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书店出版社社长,在出版界广为人知。他把自己长年坚持写作的一篇篇随笔结集为《文字的背影》付梓出版。在这本书中,作者把自己从事出版事业的点点滴滴、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满含深情地呈现给读者,还回忆了其与出版界耆宿交往的轶事,读来令人解颐! 本书简介: 《文字的背影》是王为松从事出版及对读书感悟的随笔集,其中有从事编辑时与许多文化名人接触的感触,也有从事出版工作时的读书感悟,或曰书评。作者用简单、平淡的语言述说自己读书的感悟,总能引起读者的共鸣,而作者在介绍一些优秀的书籍时,也诱惑着读者想一睹为快。 作者简介: 王为松,1966年10月出生于上海,祖籍辽宁海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现为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总编辑、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书店出版社社长。EMBA,上海人。原上海教育出版社副总编,2004年由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出版业务部主任转任现职,第三届上海文化新人,著有《文字的诱引》,编有《傅斯年印象》等。 目录: 序俞晓群 像辛笛这样的诗人 在自己的钟楼上 爱书人都爱黄裳 听元化先生说话的日子 一生的美好的回忆 王元化先生与出版工作 想起来唐振常先生的一些往事 出版人都应当是书迷 子善先生的"文人事" 如果没有书,我会在哪里 我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读其小,学其短序俞晓群 像辛笛这样的诗人 在自己的钟楼上 爱书人都爱黄裳 听元化先生说话的日子 一生的美好的回忆 王元化先生与出版工作 想起来唐振常先生的一些往事 出版人都应当是书迷 子善先生的"文人事" 如果没有书,我会在哪里 我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读其小,学其短 书比人长寿 书与我 和所爱的人乱谈所爱的诗 眼力才是*叫人羡慕的 《小镇生活指南》 从毛姆到施蛰存 一张旧书单 其实我们都是广告商 后记爱书人都爱黄裳 我见过黄裳先生两面。一次是20年前吧,我所在的《语文学习》杂志要做一期为钱钟书先生贺寿的专辑,领导让我去采访黄裳先生和刚刚拍了《围城》的黄蜀芹导演。走进大楼,宽大的旋转楼梯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象,当时我还跟一起去的同事开玩笑说,这楼梯三人沙发都可以横着抬上去,这才是大作家的家啊。等进了门,才知道尴尬,我们提了一串幼稚的问题,黄裳先生多以一两个字作答。当时顿觉自己浅薄,是不是自己不着边际的问题让老先生觉得我太没水准啊。 还有一次,是辽宁的王充闾、俞晓群诸先生来,陆灏招宴,请了黄先生、钱伯城、鲲西、葛剑雄、陈子善等先生。吃到七点多,大家谈性正浓,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吃饭的黄裳先生突然站起来,说,我吃好了,你们继续谈吧。大家有些诧异,他说回家看电视。当时正热播一部电视连续剧,黄先生每天必看。 1996年的时候,上海书店出版社出了一套六卷本《黄裳文集》,仗着自己经常去上海书店串门,我向责任编辑龚建星提出想要一套的非分要求。建星兄说,要书可以,但因为书价比较贵,不能白送,拿书评来换。我连夜就写出一篇,投给《青年报》,等了两个星期,揣着报纸骑着车去福州路领书。没想到,八年之后,我会调至上海书店出版社工作,我没忘记又给自己领了一套《黄裳文集》,虽然是次新书,总体品相还是七八成新。一套放家里,一套在单位。我其实不算资深黄迷,但就我的阅读趣味而言,总是有几位作家的书,我是见一本买一本的,哪怕内容重复,毕竟版本不同,黄裳先生的书我是不会嫌多的。 我没有想过,能替黄先生出书,他的书稿抢的人多,我挤不进去,尤其是有了**次不成功的采访,心里留下了没法与他对话的阴影。后来才慢慢知道,他对谁都这样。黄永玉先生说他像个打坐的老僧。有年夏天,特别热,黄裳先生的笔仗也升温,我那时候也时常写一点报屁股文章,喜欢议论几句,自然也顺手点评了两句黄先生的笔仗。对自己喜欢的老先生,我当然不会放肆,但评论多少会有些立场。一天下午,我骑车到中山公园附近,接到呼机,回电号码是衡山宾馆总机。我想是王元化先生有什么急事找我,赶紧找路边的投币电话回电。王先生说,我看了你的文章,写得不好,有些事情你们太年轻,里面很复杂,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写。我当时很惊诧,我说,这种小文章你也看啊。王先生说,你写出来还不让别人看啊。王先生越说越激动,我斜靠在自行车坐垫上,每过三分钟提示音响,就往里再投一块钱,到*后,硬币用完了。我说,王先生,我今天钱打完了,明天专门来听你讲。 第二天下午三点一过就去了衡山宾馆。王先生问我,你说说今天写文章谁写得**。我说,你写得好。王先生说,你这不是瞎说吗。我说,其实谁谁写得蛮漂亮的。王先生说,你就看表面,字句用得华丽,有两个字你不认识,你就觉得他写得好了;文章写得好的当然是黄裳了,他用的都是平常的字句,但你就是写不出来他这个味道。我说,王先生你别误会,我也很喜欢黄先生的,他的书我都买的。王先生说,你买你又不看,有什么用。 无论在衡山宾馆,还是后来在庆余别墅,王先生那里总是高朋满座,总是不断有人来看他。2006年夏天刚过,王先生提出要出门去看比他大一岁的黄裳先生。黄先生说,他来庆余。王先生说,不行,应该是小的去看大的。后来看到《东方早报》登出两位老友坐在窗台下的沙发上的照片,只觉得这张照片拍得真好。现在想来,哪里是拍得好,分明是老友相逢的由衷快意,充满在两位老兄弟的眉宇间。 也是2006年,陆灏问我,黄先生有一部从来没出过的书稿在他手里,上海书店要不要出。于是就有了海上文库的**本书《插图的故事》。这部稿子已经在黄先生的书柜里压了五十来年。当年已经排出了清样,黄先生变成了右派,校样就搁下来了。五十年后,一字未改,距《黄裳文集》正好十年,上海书店又出黄裳先生新书了。没想到,这一出,不仅拉出了海上文库后来的庞大阵容,引领了出版界的小开本风潮,又使我们有机会陆续推出了黄先生的《门外谈红》《纸上蹁跹》和译作《猎人日记》。今年刚刚出版的《纸上蹁跹》收录黄先生以写意笔法写就的京剧故事十余篇,此书1985年译成英文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书名TalesfromBeijingOpera。2006年,美国BetterLinkPress重版此书。此次,黄裳先生将此书稿重新整理,定名《纸上蹁跹》,并提议收入老友高马得先生的水墨画彩图48幅。与《纸上蹁跹》同时推出的《猎人日记》,是黄先生50年代翻译的,1954年平明出版社初版,1983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又版。这次黄先生交给我们重出,特在书前加了一段"为友人题初版《猎人日记》"作为代序:"此书原有耿济之旧译,连载于《小说月报》中,后单行出版。上世纪50年代初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丰子恺译本,号称据俄文原著译出。平明出版社邀余重译此书,所据为加奈特夫人英译本也。丰译改题'笔记',余则仍耿译旧题'日记'。时颇从事译事,有旧俄长篇小说两种及此书,而以此本为*惬意。友人见者亦多喜之。此册尚是初版,陆灏兄得之,颇干净,如新书。嘱题数语卷耑。辛卯四月廿七日黄裳记"。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老人拿到样书后就给陆灏写信:"得见《猎人日记》新版,极高兴。此本出版之速、印刷之美,大出意料。除作者像稍淡外,印制之美,皆未前见……"能给一位爱书人、藏书家出一本令他满意的书,这也是一个编辑**的满足了。 还是2006年,子善老师以"黄裳散文与中国文化"的名义,召集了一群"老头儿开会",黄宗江、谢蔚明、邵燕祥、郑重、王充闾都来了。这次开会的文章收齐后,2008年以《爱黄裳》为书名,仍由上海书店出版。"爱黄裳",是书中傅月庵的文章题目。傅月庵今年8月来上海,参加完上海书店与海豚出版社的"两海文库"座谈会后,就跑去看黄裳先生。他昨晚听说黄裳先生去世的消息,立刻在微博上写了一段话: 世缘流转,先生去矣。文人雅道,此日见颓。广陵散绝难闻,妆台榆下多悲。曾过我手,曾经我眼,俱往矣,先生,请安息吧。 爱书人都爱黄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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