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名家名作·小说家的散文:重来


作者:刘醒龙     整理日期:2015-11-12 13:46:13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刘醒龙的散文精品集。
  ★由4次获得“中国*美的书”称号的设计师制作,32开精装,典雅精巧,世界大师的绘画做封面图。
  ★小说家的散文——
  *不虚妄的文字
  *不做作的性情
  *不雕琢的思想
  *不掩饰的本色
  ★“小说家的散文”丛书,打开另一扇窗,呈现小说家的本色。
  ★在散文里,小说家是藏不住的。他们把自己和盘托出,与*真实的灵魂照面。
  
本书简介:
  著名作家刘醒龙在这本书中敞开自我,畅谈祖辈与父辈,谈妻子与孩子,谈朋友与同道,谈文学与创作,谈自己的人生与经历,一个作家的真实心境完全呈现。这是一场与读者的深入全面的谈心,让我们感受著名作家最真实的精神世界与内心脉络。
  作者简介:
  刘醒龙,生于古城黄州,现为华中师范大学客座教授、华中师范大学刘醒龙当代文学研究中心名誉主任,《芳草》文学杂志总编。著有长篇小说《圣天门口》(三卷)、《蟠虺》等十余部。出版有长篇散文《一滴水有多深》、散文集《寂寞如重金属》、小说集《刘醒龙文集》等数十种。中篇小说《挑担茶叶上北京》获首届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天行者》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目录:
  重来
  赤壁风骨
  问心
  蒿草青未央
  九寨重重
  因为杨
  滋润
  天香
  天姿
  灿烂传奇
  唐诗的花与果
  铁的白
  在记忆中生长的茶
  一种名为高贵的非生物
  在母亲心里流浪重来
  赤壁风骨
  问心
  蒿草青未央
  九寨重重
  因为杨
  滋润
  天香
  天姿
  灿烂传奇
  唐诗的花与果
  铁的白
  在记忆中生长的茶
  一种名为高贵的非生物
  在母亲心里流浪
  真理三峡
  人性的山水
  城市的浪漫
  一只松鼠的城市
  钢构的故乡
  心灵处方
  借你的奶奶做母亲
  抱着父亲回故乡
  果园里的老爸头
  荒野随风
  也是山
  天堂横行客
  大路朝天
  楚汉思想散
  独步天下
  默契
  活着真好
  老哥刘益善
  我的翻译傅玉霜
  批评是诗意的北坡
  自由来自哪里
  黄梅戏贤
  坐我右边的军人
  灵魂的底线
  那叫天意的东西
  留下青翠的草木
  失落的小镇
  莫当长江是黄河
  写给我的工人兄弟
  过去是一种深刻
  小说的难度
  爱是一种环境
  苍蝇也是蛋白质
  尚在初始就已终老
  一只口琴的当代史
  生命之上诗意漫天
  与灵魂相约
  我是爷爷的长孙
  芳草是一种风格
  文学的季节与荣耀
  文学的高度
  晓得中原雅音
  不含饱和脂肪酸的写作
  文学的气节与边疆
  著名作家刘醒龙敞开自我,畅谈祖辈与父辈,谈妻子与孩子,谈朋友与同道,谈文学与创作,谈自己的人生与经历,一个作家的真实心境完全呈现。这是一场原汁原味,不加粉饰的与读者深入全面的谈心。
   
  在小说里感受的是一个作家塑造的文学世界,只有在散文里,才能感受一个作家真实的精神世界和内心脉络。他的性情,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的爱恨悲欢,无不跃然纸上。《重来》让我们看到,一个作家炼成的轨迹,还有他看待世界的眼光,他阅人处事的方式,这些,都极富营养,耐人寻味。
  每个人毕其一生,总会有几件极为在意的事情。作家也是如此,尽管写作无数,真正让其内心无法割舍,时常牵挂的作品,或许只有那么几部,至于其他,写了也就写了,是非好歹任由他人说去。而这几部则不同,在我这里《圣天门口》就是这样的作品。哪怕出版多年了,也还会有许多无法释怀的挂念。
  《圣天门口》的写作始于一九九九年十月,成稿于二○○五年元月,其间三易其稿,写了又废弃的文字约二十万字。刚开始写时,女儿还没有出世,到写作后期,女儿已经能够依在我的怀里,大声念着电脑屏幕上我正用键盘敲出的每一个字。曾经,我很想在扉页写上一句话:献给我的女儿及天下所有渴望长大的孩子!
  因为在意,所以在乎。事实上,这是我放下钢笔,拿起电脑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虽然完稿晚于另两部长篇。但开始写作却是最早的。对一个用笔数十年的资深写作者,将笔换成电脑宛如我们这个时代正在发生的社会变革,所触及的往往是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很细小的动作都会波及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价值呈现。换笔在写作中所触及的根本,是写作者在书写汉字时的感觉,从先前墨水自然流淌,到后来键盘叭叭断响,这就像诺大的体育馆内多开了一扇门窗,一般人无法感觉到的气流轻微变化,但会对羽毛球运动员产生重大影响。我用了五到六年时间来适应,准确地说,是用《圣天门口》的全部写作来适应。事隔八年,在对当初出版的《圣天门口》进行订正时,对照当时定稿了的电子文稿,还能发现其间对电脑的不适应所出现的幼稚的错误。
  改变还来自我对长篇小说文体的挑战。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最初的几年,文学面对市场时普遍采取妥协姿态。“小长篇”的泛滥是其直接产物。二○○四年初,时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的潘凯雄深夜突然来电约见。那天深夜,在武汉一家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说起我正在写一部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他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半年之后的一个深夜,已升任社长的凯雄兄又一次深夜突然来电话,开口就说:“你那个百万字的大家伙我要了!”那时他并不清楚我写的是什么,除了彼此的信任,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要感谢的还有初版的责任编辑杨柳女士,对于此书的出版,我曾提出唯一的要求,责任编辑必须杨柳。那时我并不认识她,只是风闻王蒙先生的书若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则一律指定由她责编。
  《圣天门口》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是令人满意的。仅说谢谢是无法全部表达一位作家的心情的。但也有遗憾。交出电子文稿后,我就担心书中有些章节难逃斧削。待收到墨香扑鼻的样书,匆匆打开来看,果然,自己最担心的几个章节,几乎尽数删去。后来,与凯雄兄见面,谈及删节文字应该先与作者说一声,凯雄无奈地表示:“与你说,你肯定不同意,但又必须删,所以就不与你说了。”听着这样的大实话,我只能苦笑。《圣天门口》初版后,文坛上的气氛有些不正常。相关际遇,现在看来,都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生造出来的,想来不能不为其悲哀。
  于我最关心的还是作品中“敌人”一词。如果说《圣天门口》有出众之处,当是其百万字所描写的近代中华山河破碎、血雨纷飞、生灵涂炭,却没有一次使用“敌人”一词。当我意识到作为后人,我们不可能再将先辈同胞间的乱战与争斗用“敌人”相称,心里就有了此番写作的分量。在初版的《圣天门口》中,有些文字在编辑过程中被重新用“敌人”来表述与形容。这样的失误,当然是我的不主动沟通造成的,而应当在编辑之初,就将自己的思索告知责编。
  一位朋友的朋友,读过我的每一部小说。初次见面时,他就问《圣天门口》中的傅朗西在爱上紫玉之前,究竟是有过六个女人还是五个女人?朋友的朋友仔细数过,应当只有五个女人,而我则写成六个女人。在这次订正中,我将其改正过来,当初笔误,将傅朗西还没有爱上的女人提前计算到一起了。
  在《圣天门口》的写作中,我特意在自己的母语方言中选了十几个有意味的常用词语。那年夏天,一家电视台派人来家中采访,他们想要了解的最能体现湖北人性格的一句话。我回答说这句话只能是:你是个苕!在南方诸省,虽然多有使用苕字的,论起遍及程度和使用频率,任何地方都不如湖北人,想表达的意思还没有吐露丝毫,便脱口指令对方是个苕。在湖北方言中,还有一个说起来十分动听的词:晓得。最好听的却是第三个词:兴。据说,苕、晓得、兴,是古汉语的一部分。当北方游牧民族用血与火外加他们的语言洗劫中原大地后,这些语言就成了残存南方的化石。特别是每次听人说晓得或不晓得时,宛如天籁中飘来中原雅音。作为一方水土中的母语,“苕”字是本地人最常用的,用起来后亦是最为夸张的。“苕”所对应的是现代汉语“傻”,真用起来意味却大不相同。当一个人对另一个说你真傻时,含意里往往多为惋惜。当这个人对那个人说你是个苕时,就不仅仅是惋惜了,更多的是这个人欲表达自己的见识,是个性的肆意张扬。如今的人越来越多地选择“知道”或“不知道”,说“晓得”和“不晓得”的越来越少。细细揣摩与体会,这样的替代实在太遗憾。人们相信或者不相信,都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就音乐性来说,“晓得”一词所传达的美感要超过正在趋于普及的“知道”。很多时候,人们说知道时,往往并不是真的知道,之所以那样说,部分原因是应付。当然,人们在说晓得时,也是多有不晓得的。那不要紧:晓而得,是一种参悟;知而道,却是俗套。写作像耕种一样,一分辛苦,一分收成,所以“种”是沉重的,得下大力气,身手稍有不到都不行。种菜、种麦、种棉花、种黄豆等。一般人已经记不得还有一种说法:兴菜、兴麦、兴棉花、兴黄豆。在我们的方言母语中,“兴”即是“种”。对比之下,不难领悟,“兴”的美妙。“兴”是自然的,带着天籁气韵,仿佛之中有如天马行空,轻重缓急都在自由境界中。所以,艺术之于我们,是“兴”出来的而不是“种”出来的。
  形而上的艺术品,往往是“无用的”,正是因为艺术纯粹性的无用,才能保证它的美学吸引力——高贵、神奇且美丽的愉悦。在艺术之外,无用的东西也是很多。一如方言母语,许多时候,她越来越显得一无是处,大多数人不说她,大多数不写她,一旦她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合适的艺术形式里,她存在的价值反而映衬出那些时尚的不值,时髦的无益。在艺术的眼界里,没有无用的东西,重要的,不是“种”,而是“兴”;不是“知道”,是“晓得”;不是“傻”,而应当由衷地“苕”。一如回到家中、回到故乡,或者跪在某个长辈的墓前,大声地用方言母语说话,那种情感,那种魅力,实在是无与伦比。看不到这些,无法表现这些,并不等于方言母语的无用,其原因往往是我们的艺术能力小了。一句方言,传授的却是血缘。依赖着母语的写作是坚实的,而失去母语的写作总是可疑的。当年将“苕”、“晓得”和“兴”等中原雅音信笔写满华章的废名先生,通过沈从文,深深地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学。在母语显得至关重要的文学范畴中,在地域文化传承上能有多大建树,是一方水土中的作家能有多大建树的宿命。
  二○一二年夏,在亳州与魏心宏聊天,在不经意间双方地就达成出版长篇文集的共识。那一刻,就想到给《圣天门口》出全本。后来,心宏兄告诉我,书稿会交给谢锦责编,便更相信自己最近写过的一句话:世间一切偶遇,全是久别重圆。《圣天门口》当初被废弃了近二十万字,与谢锦其时所约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弥天》的写作有关。因为答应赶写《弥天》,待回过头来续写《圣天门口》时,发现先前的感觉完全找不到了,而不得不重新开始。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太太,在整整半年时间里,白天上班,下班回家,几乎天天阅稿到零点,将原稿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圣天门口》进行对照和标记,太太是很敬业的编辑,那一阵她却痛苦地离开自己热爱的职业,让她更痛苦的事情还有,为了不让我因为她的遭遇而一起痛苦,她还要时时表现得对自己“失业”的满不在乎。无论是不是天意,编校《圣天门口》(完全本)也算是给她以某种心理过渡。很多时候她对编辑职责的执著几乎不顾我对笔下文字的独特感情。换了别人,也许就迁就了那些能体现汉语博大的语言或词汇,偏偏她还要从精深的角度进行论证。什么叫一字情深?这也是一种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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