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桃花开


作者:黄爱东西     整理日期:2015-11-04 14:33:35

1.黄爱东西的文字任性而温暖,不取悦读者,有自己独特的坚持和韵味,这样的作者,这样的文笔,如今确实少见。
  2.这是一本写给70、80甚至90后的青春回忆录,那些青涩的青春情怀,那些飘荡在空中的美好情愫,随风飘荡在过去的岁月里,却在作者的笔端缓缓流淌,悄然流进我们心里。
  3.细细碎碎,零零散散,看似杂乱,却是我们*真实的生活。触动我们的青春回忆,有孤独自我的喃喃自语,有朋友间的嬉戏打闹亲密无间,有对美人的觊觎和赞叹……细碎而用心,便是这本书要传达给我们的态度。
  本书简介:
  《桃花开》是资深文艺女青年黄爱东西对往昔岁月的追忆和讨论,也有对娱乐、对美、对吃、对电影、甚至小物件的见解与认知,任性而温暖的文字里,是对过去的思念和对生活的热爱和思考,很有生活情趣。文艺青年黄爱东西的青春回忆手册,将悄然触动你的心。
  作者简介:
  黄爱东西,媒体人及专栏作家。个人专栏最早见诸《南方周末》、《新民晚报》等多家报刊。著有《花妖》《相忘于江湖》《老广州·屐声帆影》《我有一个同事》《东张西望》《西关花月夜》《夏夜花事:双城记之广州》等。
  目录:
  自序非至爱和路人甲
  辑一花妖
  绮梦华年
  速度的感觉
  反叛
  老唱片
  昔日青青
  细说从头
  长相问题
  小提琴生涯
  害怕比赛
  不受宠
  狐狸狐狸几点钟
  音乐会
  月亮来坐吧自序非至爱和路人甲
  辑一花妖
  绮梦华年
  速度的感觉
  反叛
  老唱片
  昔日青青
  细说从头
  长相问题
  小提琴生涯
  害怕比赛
  不受宠
  狐狸狐狸几点钟
  音乐会
  月亮来坐吧
  午夜的收音机
  女鬼
  十二点
  好给他看
  一场疟疾
  柔情
  花妖
  辑二相忘于江湖
  关于声音的勾引
  风在发端
  浪迹天涯
  惨绿少年
  赛车的人
  坠入桃花
  歌词
  幻想和梦想
  相忘于江湖
  鬼片
  实力派照片
  郁冬印象
  北地胭脂
  寂寞的脸
  邓丽君
  垂下眼睛熄了灯
  海之南
  鱼乐
  大雾
  如歌地
  辑三桃花
  桃花
  长短流苏
  美目
  祖母绿
  多姑娘
  白衣
  牌子
  夜色
  僵尸
  主角
  口红
  流水年华
  电话亭
  妖媚,法拉利和哈利
  读者
  世纪末眼神
  辑四失忆
  失忆
  老饕
  洁尘
  小赵
  年来年去
  新年旧事
  毅瑜小姐
  朗秋
  辛卉
  清霞
  二刘
  同桌的李
  狐狸拜月速度的感觉
  年轻真好。
  年轻是看到外面阳光灿烂就想蹦出去疯玩的日子,年轻是听到强劲节奏就情不自禁地摇摆身体的日子,年轻是肯吃苦在球场跑道上挥汗如雨的日子,年轻是渴望游泳长跑网球跨栏样样冠军风头出尽的日子。
  年轻时想象将来的前途溢彩流金,鲜花铺满,年轻时总是希望梦想成真,并且缺乏等待的耐心。
  年少时梦想着日后能够考上名牌大学,梦想成真了。
  年少时梦想着日后能够长得纤腰一握,梦想成真了。
  进大学后梦想能够变成天生丽质,梦想没有成真。
  大学毕业后梦想着能够永葆青春,纤腰永远盈盈一握,梦想没有成真。
  岁月在一个接一个的梦想成真和没有成真里慢慢地流过,在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成真了的梦想里,令我至今一想起来仍然热血沸腾眉飞色舞的那个梦想是——一辆摩托车。
  念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了一辆本田摩托车。别人都有些奇怪,对于女孩子来说这辆125C的男装车既大且笨,一个站不稳倒下来压死你!但我很高兴,逃课去考车牌,执意要把这辆车驾驶得出神入化。我在术科练车场上很用心地学,成天笑嘻嘻的,觉得开心死了。
  教练们多是大男孩,听说我要开的将是一辆大车,就把我的已经发下来的驾照证藏了一星期,在7天内把我调教得如他们那样在斜坡上画的最小方格里单手驾车转“8”字,在刹车时将方向把和腰一扭来个急转弯,并且还让我开他们的越野赛车到泥地里去打滚。被他们笑太贪玩,不怕摔反倒没摔过,然后他们帮忙把车加满油,放我上马路。
  我兴冲冲地骑到新车上,拧一下油门,车子怒吼一声,猛地冲出去,我被吓了一大跳。四冲程的本田车,果然不同凡品。然后,人便在机动车道的马达轰鸣里茫然失措,练车场上的信心烟消云散。
  上了立交桥,大大小小的车子们正在轮番绕圈,新手不知如何加入战阵,一愣神,胯下的本田戛然熄火。一场小小的交通堵塞因此而起,四轮车里的司机们纷纷探出头来准备破口大骂,但一见是只菜鸟窘在当地,也就没了声音,咱在四周各处嗖嗖飞过来的一片鄙夷视线小飞箭中狼狈不堪速速打火离去。
  一星期后,对这匹新坐骑已是得心应手,于是每日驾了它毫无目的地满广州疯转。不为什么理由,只因那样的感觉实在太好——手执钥匙慢慢地朝悄然静立的车子走去,开锁、打火、加油、挂档,在发动机沉闷结实的轰鸣中有一种远走天涯出征在即的氛围。然后,这马力强劲反应灵敏野蛮而又柔驯的机器,吼一声驮你飞驰而去。
  潜意识里把这桀骛难驯的车子当马骑。那时街上的摩托车少,大家又不用戴头盔,于是马儿载我跑遍广州的大小马路,19岁的青春在劲风吹起的散发中飞扬。少年时关于赛车手的幻想、对动感和力度的向往及崇拜,全部寄寓在这匹红色的马儿身上。驾摩托车时那种双脚踏镫双肘向外分掌龙头两角的骑姿,令跨在车上的少年顷刻间变成另一种性情的人,发动机轰鸣闷响之际,高架路上迎着蓝天白云丽日当空拧尽油门一百多公里时速呼啸而去之际,全身的细胞因亢奋而舒张充满,神经因准备应付随时的突然而高度灵敏。劲风和尘埃扑面而来之际,全世界向你轰然扑来之际,真是意气风发,逸兴遄飞。这时候,你简直疑心自己会飞。
  偶尔会把车头的一个倒后镜对着自己。蓝天的阳光之下,飞扬的头发和忍不住欢喜微笑的脸,算是幅绝好动感的画,在时速70公里的时候,是可以有余暇瞥一眼的。只希望映在镜里的画幅和岁月,能够永远定格,永远发光。未谙世事的意气风发的青春年少时,真是金子般的好时光啊!
  不过,在车速上了每小时80公里之后,便无暇顾盼了。此刻的身心,都要投入到那风,那尘,那路,可以有所反应的,只是身体和大脑的本能,此时若在半路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那绝对刹不住车。
  或许有一些的感受,是一定要付出代价来的罢。
  而且,这万一发生的意外,在发生的瞬间极美——人飞起来,再落下去,车子仍然尽职地向前,在发觉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之后,倒下,再滑向前,车轮仍在转动。车祸的发生都只是在一两秒之内,但对于经历过的人来说,那一瞬间被大大延长,正在经历的事情缓慢而从容,像很慢很慢的慢镜头。
  这么多的人不听劝告地爱开快车,不知是不是源于这种高速的刺激和万一的瞬间时慢镜头般的绝美的诱惑。我有过一回这样的瞬间,觉得很好,也不知道害怕,只是爬起来后狼狈不堪,路人大赞说惊险万状。其实也不是不听劝告,只是在好车好路的情形之下,开车的人们都会不知不觉地加大油门。高速的那种诱惑,尝试过后便令人情不自禁。
  “电单车”和“单车”虽则只一字之差,但其实是真的差了很远。学会开车后骑过一次单车,简直如田园诗般悠闲,穿长裙戴大草帽穿街过巷。
  但是着牛仔裤再爬上那辆机车之后,却又重新在马达的轰鸣之中恢复到杀气腾腾。摩托车的骁腾剽悍远在单车之上,交通堵塞时,成群大兵团作战的摩托车冲锋抢路令你不甘人后;身随车转的翩然,完全是一场车技大比武。胯下的马儿精良加油便飞,会占了很多的便宜。在这时,人车合一的感觉到了极致,绿灯一亮,众车手们轰然而去,剩下骑病马的主人在那里打火,慢走,真是壮士无颜的凄凉。
  开车4年,从不戴头盔而至全副武装,从开车漫游的女学生而至开车采访的女记者,期间走的路几近4万公里。至今仍是偏爱那些流线型的公路跑车,那种昂首翘尾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动感。对于女装的小船形状的车子,总是不屑一顾,再值钱都觉得它蠢蠢地如航空母舰。并且因为它没有离合器,是自动换挡的,更觉它是弱智玩具。你想,既然骑上马,当然不能任它乱跑,非要自己去驯服驾驭才过瘾的。这大概是跑车都有换挡装置的原因吧。
  记得见过广州市内一次民间自发的摩托车大比武的盛况是在一次球赛之后。那天将自己的车同别人换了一辆车头双灯车身流线型的全白跑车,载一个要好的女孩同去看球。看完出来,照例开车返校。但在天河体育中心的路口那里,坐在车后座的女孩忽然兴奋得开始尖叫。
  我往后一看,红绿灯下,成千上万辆的摩托车全部排到了停车线的后面,四条马路从路口开始的近百米内,通通是一色亮着大灯轰鸣的摩托车,大大小小四个轮的车子们,早就被摩托车手们的抢道超车挤到了远远的后面。前面的车手们相互对望,脸上渐渐写满兴奋表情。
  真是个壮观而令人激动的时候——绿灯一亮,万车齐发,一辆接一辆的机车,勇往直前,我们那辆漂亮的白马,也冲了出去。后面的女孩大声地欢呼,一头瀑布似的长发被风吹得笔直。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直冲到几公里外的一座立交桥下,一盏红灯令我们停下了。
  突然发现四周的车手们看向这边的眼光有异。不是那种看到两个女孩开一辆大跑车的诧异——而是微微的古怪的笑意,且并不是看我。
  我慢慢地转回头——坐在我车后的长发女孩正满脸得意地转来转去,为我们刚才赛车的名列前茅而作领袖招手状,并且飞吻。
  年轻真好。
  <!--[if!supportLineBreakNewLine]-->
  <!--[endif]-->反叛
  少年的行事,有着他们自己的准则。
  那时候满街行走的成年人衣着黯淡,面无表情,疲惫而冷漠。在少年的眼中那都是些平庸的人,我们不要成为那样的人。我们要过的轰轰烈烈,波澜壮阔,色彩缤纷。我们要和别人不一样。
  那时候热衷于练习霹雳舞,着一身黑衣,让稚气未脱的脸孔带上些煞气和阴沉。
  希望成为逃课而又考试满分的传奇天才,偷出做试验后的动物尸体烹而食之,气得希望课后家里可以加菜的实验老师不得了,我们就觉得挺刺激,哈哈大笑。
  有一次,一个电子系高班的老实男生老何追我们宿舍随和的女孩子清文,我们就要他为我们宿舍偷电,将宿舍的电线接到水房的电路上去。那时宿舍十点半就统一拉电闸灯火管制,而女生宿舍的水房就彻夜长明。
  结果老何为我们偷了电,我们集体向清文游说老何的种种好处,促成了一段初恋故事。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种恶劣的行为,为了些许好处而集体做媒,集体出卖小女友并以此为乐。
  后来,这段恋爱故事开锣,我们又怂恿老何去课堂里偷了一个抽屉,用花花绿绿的闪光纸包了,弄一幅苍鹰飞翔的立体画在上面,画的后面装上小光管,旁边用可乐罐剪穿,弄成一个射灯的筒,说是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和学科专长,教他送给清文,以纪念他的偷电功劳,以天天晚上提醒清文他有多么的心灵手巧。
  老何把那沉重的抽屉灯箱做好了送来的那个晚上,我们都乐不可支地等着参观那个美轮美奂的奇景。好不容易,灯火管制之后,清文回来了。
  她很高兴地接上电源。
  灯箱做得真是很漂亮,可是小光管可能有些接触不良,在那副苍鹰展翅立体画的云层后面忽明忽暗。清文奇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纷纷道说:“大概本来就是这样,是闪电的效果吧?唉,真是能干,这闪电的效果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想让它不闪可是比这个容易多了。”
  清文“哦”的一声,信了。
  随着恋爱故事的发展,清文每天晚上回来都在双层床的上铺意犹未尽地开亮那个灯箱看一会儿,那个灯箱就竖立在她的枕头旁边。
  终于有一天,重心不稳的抽屉灯箱在半夜里轰隆一声大响,倒扣在她的床上,把我们都吓个半死。清文无恙,她去约会未归,吓了一大跳的是我们这帮坏人。
  在干这些恶作剧的同时,我们还常常结伴在周末溜到别的大学野餐和跳舞。那时爱擦蓝色的指甲油,将刘海尽力吹得立起来,涂紫色唇膏,抹紫色胭脂,弄得光怪陆离。有一次我在家里装扮好准备到市中心的舞厅跳迪斯科,弟弟说:“僵尸出笼了!”
  恋爱故事中的清文后来也学会了恶作剧,也开始穿加大的衬衣和萝卜裤,逃课。有一次她清理行李,将棉被里的一窝未开眼的小老鼠掏出来,用绳子拴着尾巴,挂在了隔壁淑女如云的生化班的门锁上,还放了一串在公用电话机上。结果下课后听到一声又一声大惊失色的尖叫,我们倒在床上笑得气都喘不上来。
  这都是些老师觉得有些头疼的不大不小的坏事,我们留意在取乐的同时不过界,让老师抓不住辫子,觉得那也是一种刺激。那时候觉得这些行为就可以称得上反叛,可以拿来炫耀。毕业之后关于专业课程的记忆一片模糊,但那些兴致勃勃的恶作剧的笑声却清晰地留在了脑海里。
  多年以后,一次我本能地绕开一群在夜色中聚集的少年走路,才想起自己也有过渴望和凡人不一样的少年时代。
  我想,少年时期的所谓反叛,无非是对即将步入正常生活的一种抗拒,那种青春的激情和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不能够容忍自己成为一个旁人眼里与其他人毫无二致的庸人。
  虽然现在我已经知道和别人不一样的人会令人害怕或憎恶,但少年的时候并不知道。少年的时候我用种种的行为和打扮来使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以为能够证明和常人不一样就是出类拔萃——其实不是的。少年的心,胆大而又脆弱。但是,那时候我有着大把的青春和激情来做种种尝试,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
  现在,当我成年的时候,我知道,所谓的奇迹,就是绝少可能在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我有着大段大段的日子来安心做一个平常的普通的和别人一样的人。我已经是一个平庸的人,纳入生活的常轨,开始看不惯别人衣衫不整,看不惯别人留一头肮脏长发来反抗社会,不再心仪平日捣蛋的考试神童。不过,我仍然将少年时的反叛视作青春的记忆,尽管那不是真实含义上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反叛,而只是拒绝平庸的一种幼稚行为。
  我想,当我黯淡地老去,时光腐蚀容颜老得断壁残垣时,我仍会怀念着那一段日子,那是青春的记忆。我会清楚地记得,在少年的时候,我们曾经怎样地希望自己成为奇迹中的英雄。
  老唱片
  我们这一代人,是没什么机缘听到老唱片的真版了。我不是音响爱好者,我拥有的只是一些从旧唱片里翻录下来的盒带和CD碟,放的时候还带着抹不去的像不洁唱片和古旧收音机发出的轻轻的沙沙声。不过就是那种轻微的沙沙声在提醒着这是一张老唱片的翻版,让我误以为听到就是一张老唱片。
  听着这些早已在流逝的时光中作古的人们发出声响,有一点微微的骇异和刺激,像看一些从前的默片和鬼片。像进了一间古旧的大屋,所有的物体都积着厚厚的尘,生人进来走动,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有一些灰尘被惊动溅起,无力地低低回转。
  歌声在蒙尘的旧事和岁月中袅袅升起,漫漫而来,旧歌也在叙说和追忆着旧事和逝去的情怀。
  手里最多的旧唱片翻版盒带仍是卡彭特。每每听到盒带里沙沙地转出空洞的背景中的女声,唱着《单人纸牌》(SOLITAIRE),叙说一个孤单的男人,因冷漠而错失爱情,而致终身与纸牌做伴,衰弱地永远玩着单人纸牌的游戏,重重复复,痛悔无奈。一丝些微的希望自烟雾中升起,这种孤单的静寂,至死方休。深夜,一想到带着怆伤和少许幸灾乐祸的快感缓缓地叙说着的女歌手也已然做鬼,声音却还常常从录音机里飘出来,心里便开始惊悸。
  一次和旧时同学说起这件事,她笑:“你还在听卡彭特呢?早就不时兴了嘛!……你真老土!”那个下午她眼里满是笑意,我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
  可是依然沉迷。《向爱道别》(GOODBYETOLOVE)将人带回阳光灿烂的青春校园,歌声曲曲折折,高回低转,那样地字正腔圆咳珠唾玉,于是,多年以前漫不经意的许多朦胧的恋情,在今日的歌声里渐渐变得面目清晰,恍然大悟,汹汹而至。但是,只能一一清点细数,却已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跳舞的时候爱抚我》(TOUCHMEWHENWE’REDANCING)令人回到大学的舞会,全是少年人聚集的暗夜里对传奇爱情期待渴望的心情再来,反复吟唱的“touchmewhenwe’redancingIwanttofeelyouwhenI’mfallinginlove”(跳舞的时候触碰我,我要在坠入爱河的时候感觉到你),当年青春激情在心中涌动的不能自己和难以遏制都历历在目。
  那一刻我才会有把握对自己说,我真的有过这样的好时光。
  我对女友说,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英语老师们总是一致地推荐卡彭特的歌让我们听,我们学。她又随和又完美,并且不朽。
  一次看一部英文单本片,是个血腥嗜杀的故事。一个古堡里年迈的老派绅士叼着雪茄,在等待杀手的袭击,宅外全是血红的玫瑰疯狂地盛开,留声机里放出完美男声唱的《伦敦德里小调》。激烈的枪战中男高音的歌声挥之不去,时强时弱总是不绝,伴着枪声,给人奇异诡秘的感觉。枪战结束,老绅士杀死两个强悍恶诈的杀手,依然衣冠楚楚,神色静凝。留声机里那首古老的爱情民歌仍在不眠不休地咏叹,有一种施虐后的快感。之后我满街遍寻这类苏格兰英格兰民歌的唱片,在唱片行狂搜《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金发珍妮》的曲目,可惜没有。
  后来再看老片《出水芙蓉》,女校的姑娘们齐声唱出《罗梦湖》,又心向往之。那个年代的片子,总是载歌载舞,看得令人满心欢喜。那个年代的人们,是很容易被歌声感染的吧?
  过去了的繁芜嘈杂的前尘往事和故人们心仪的歌曲音乐,都被压缩进老唱片,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淳朴美好的滤净了的醇酒。单纯、浓烈,思之饮之,令人迷醉。
  如果世上有灵魂的存在,那么我愿意做一个附在老唱片上的女鬼,被尘封着,偶尔地在唱片旋转的时候,不为人知地飘出来游历一番,看一看日后的世界。然后,再倏然飘回,重新被尘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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