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全新修订,唯美上市 ★在行走中,去发现生活的无限可能,一往无前 在行走中,去找回自己,找回自己的家在哪里 在行走中,去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本书简介: 《蔷薇岛屿》是庆山的第一本摄影图文集,用文字及照片记录了她从上海、北京、香港、越南、柬埔寨一路行走的过程,其间穿插诸多自我体悟及回忆,文字清简安静,实为一本温暖唯美的影像书,开旅行文学之先河,至今畅销不衰。2015年全新修订改版,唯美上市! 让我们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去。 行走。只是行走。不说话地行走。一边走,一边让美和时光从灵魂里刷刷掠过。 旅途中不再带着自己的历史和过往。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就是以这样无限丰富无限博大的可能性,往前推进。就像大海,有潮水,有平静,但始终一往无前。 我们真的要走到很远很远,才能够明白,自己的家曾经在哪里,又是如何地,不能再回头找到它。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会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作者简介: 庆山,著名作家,曾用笔名“安妮宝贝”。著有《告别薇安》《八月未央》《清醒纪》《莲花》《素年锦时》《眠空》《古书之美》《得未曾有》等中短篇小说、长篇小说、摄影散文、文化随笔各式作品。 目录: 【行走,行走】 再见,时光 旅行夜车 蔷薇岛屿 栀子 消失 赤道往北二十一度 在西贡 危险的美感 少年事 一天 独自醒来 想起来的爱情 日落 世俗生活【行走,行走】 再见,时光 旅行夜车 蔷薇岛屿 栀子 消失 赤道往北二十一度 在西贡 危险的美感 少年事 一天 独自醒来 想起来的爱情 日落 世俗生活 河岸 香港记 照片 【关于爱】 一场上海烟花 水仙和彗星 再见,时光 她说,当一个人快死亡的时候,他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段呼吸。汹涌极了,就像大海的声音。 她说,苏,你不会听到这些。你听到的大海的声音,是有生命力的。是幻觉中的。而我听到的声音,是属于死亡的。是真实的。 她与苏去看大叻的火车站。在海拔近一千五百米的高山顶上的火车站,古老的火车只能象征性地开出短短的距离。但依然有乘客。结婚的新嫁娘和她的家人,坐在候车室外面的廊檐下。木门上贴着时刻表。他们等待两点半的那次火车。只是一个仪式。 灼热的午后,阳光明晃晃地四处流动。新娘的白纱拖在木椅子下面的沙地上。苏走过去,把手中的一朵淡粉红的月季递给她。她说,我要给你拍一张照片。她说“要”而不是“想”。 她取出摄影包里的哈苏,半蹲下身,用连续的快门,拍下廊檐阴影下的新娘。她的崭新婚纱,和背后烙满时光印痕的埃及蓝的木门。她移动着角度,身体像一头敏捷的豹子,充满粗野的活力。她的脸在瞬间里进入专注的状态,忘了世界的存在。 月台边上有一节火车车厢被废弃了,划满锈迹。铁轨延伸在长满野草的空地上,远处,是盛开的虞美人,在风中轻轻招摇。天空这样的蓝。有一段旧日的时光被凝固在此地。她们一直没有说话。 苏对她说,成为一个摄影师,唯一的幸福,是在于对时间的获取。如果美只存在于一秒,那么我对它的观察,会增加到两秒,然后喀嚓,把它凝固。她说。当然,在大部分时间里,我像大部分人那样,只是在浪费底片和药水。 好的照片,应该能留下世界绝望的美感。那种逝去的漫漫时光。 就在两年之前,苏开始自由摄影师的生涯,带着相机到处旅行和拍摄。她居住在上海,曾同时为数家知名的时尚杂志工作,包括时装,广告等种种商业性的订单。在行业里她有她独特的风格和名声。然后她辞了职,成立工作室,和出版社合作,按照主题做摄影集。这一年,她的主题是海。她来到了越南。她的书用了一支英国乐队Cure的歌名:“FromtheEdgeoftheDeepGreenSea”。 在赤道炎热漫长的夏季旅途上,两个女人的邂逅。她们都已经过了二十五岁,独自旅行,忽略过往和历史。两个人绝口不提。一个是摄影师,在上海。一个是不再工作的写作者,在北京。 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停止了写作,有一年她的时间用在了睡眠,对着菜谱做菜和行走中。在电影的出场里,她变成了一个旅行者。整整一个巴士车的鬼佬里,唯一的中国女人。脸上有长期离群索居的流离生活的痕迹。她的背囊很庞大,因为里面放下了包括枕头等所有细小的熟悉的物品。没有安全感的人,都是这样。带着所有的旧物转移。 她是在每一本书里出现过的女人。她们是一个人。是唯一在出发在行走在告别着的人。这是我的写作。是我为之而写作的唯一原由。 她在大巴车上睡觉。和那些鬼佬一样,把衣服塞在脖子底下睡眠。把光脚蜷缩在椅子上,或者伸直在过道上。醒过来她就喝大瓶的饮用水。她很少吃东西。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凝望窗外的夜色,但没有任何的趣味盎然。只是平静。 她的旅途注定只是一条漫无边际的道路。随时可以停留。随时可以失踪。 有时候我们都这样的伤心,但从不表达。就如同我们从不说爱。从不。爱是被封闭被禁忌被拖延被搁置的。这样的爱,是我手里唯一的救赎。所以我被我的罪吞噬。 她看见站在学校门口的父亲。她在郊外的小学里读书。学校在一座破庙里,有一片露天的天井,长满开黄花的野草。她被寄养在一户种棉花的农民家里,父亲每个星期六的黄昏来接她回家。他把她放在自行车的前杠上。两个人骑车赶路。路边的田野渐渐黑暗下来。父亲那时候多么年轻而强壮。他们在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她听到耳边的声音。刷刷刷。自行车的轮胎摩擦在小石子公路上。父亲的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夜风清凉,繁星漫天。她渐渐疲倦。感觉到父亲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脸。于是她睡着。 半夜醒过来,看到大巴车停在不知名的小镇加油站。鬼佬们排队上洗手间,然后三三两两地站在黑暗中抽烟。车厢因为停顿下来变得炎热沉闷。她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全都是黏湿的汗水。她跨过堆在过道里的背包,走到车厢外。她把脸凑近水龙头,把冷水用手泼在脸上。她止住了胸中的呕吐感。 天气持续闷热潮湿。这个国度,一年只以干季和雨季划分。热带的高温像疾病一样控制人的身体和神经。每天无数的鬼佬扛着庞大而肮脏的背囊走来走去。他们从泰国和柬埔寨过来。背囊上用绳子系着沾满泥泞风尘的大头靴子。白种女孩的脸被晒成了胭脂红。那种红,好像随时会从脆薄柔软的皮肤下面膨胀出来,开出巨大的烂醉花朵。脸颊,颧骨,鼻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褐色小雀斑。 阳光是多么甜美的罪恶。靠近它,进入它,融化它。他们贪婪地注视烧灼般的明亮天空,一边抹着防晒霜,一边眯起眼睛,轻声地说,哦,我的天。我的天。MyGod. 三月越南的阳光,更像一场暴雨。直接,激烈,无处可逃。仰起头的时候,感觉窒息。 在河内,她遇见了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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